如果有人說,一個十六歲的小孩,躲過了國家異能辦的追捕,別人一定會忍不住發笑。

可他就是這麼活了下來,而且在得到血神傳承後,越來越光明正大,甚至在某些人眼中,就是神,可以掌控過去,改變未來。

可活得越久,他便越發感覺到這個世界的人是那麼的肮髒惡心。

這樣的生物,除了身體上的血肉外,一無是處。

在某一天,他來到了白玉山,碰到了如謫仙般的少女。

她渾身染血,無力的倒在地上,用不了多久便會氣絕身亡。

又是人與人之間作嘔鬥爭下的結果。

他想著。

瀕死之人,血也不好喝了。

他原本想就這樣置之不理的離去,可他在恍惚間卻看到女子身體出現微微的顫抖,眼神無光的看著遠方。

這副模樣.....

被他封閉在內心的溫柔的波動,使他改變了主意。

他救活了那位少女,那位少女對他表示感激,並在他身在白玉山中的那段時間裏,跟隨著他,搞的他十分厭煩。

幾欲想出手殺她,卻在她那天真好奇的眼神下放棄了。

一個月後,少女向他表示告辭,他也無所謂般放她離去。

向他鞠了個躬後,少女離開了。

在少女離開後,他輕嗤了一聲,對這位貌若天仙實際卻傻不拉嘰的少女表示不屑。

他卻怎麼也沒想到,放少女離開竟然成為了他這一生中最後悔的事情之一。

他後來無數次地回想,也無數次地後悔。如果那時他把小竹放在身邊,如果那時他不那麼冷漠,可以對這位涉世未深的少女表現出好感,他們將會是彼此的唯一,他們才會是彼此的唯一。

而不是姬宇寰,那個毫無情趣,可笑又可悲的男人!

當他看著雙竹即使渾身是血,五髒俱焚,卻還是像個乖巧的孩子一樣,充滿依戀地凝視著他唯一深愛的未婚夫。

他感覺到一種難以理解,一種不可思議,一種嘲諷,一種,嫉妒。

那個是由他親手救下的少女,為什麼卻要用這種眼神看著別人?人不是種自私可笑的生物嗎,為什麼竟然還會有這種感情?為什麼唯一讓他覺得不同的“人”,她“不同”的對象卻不是他?

他不耐煩看姬宇寰抱著“屍體”發瘋,有什麼好瘋的,從前也沒見他有多深情,死了才來惺惺作態,真是可笑至極。

他當著中州眾多勢力的麵搶走了雙竹,一人對抗兩名九階異能者,最後將雙竹帶回了他的住所。

看著雙竹緊閉的雙眼,他又想到了她在姬宇寰懷裏那充滿依賴與戀戀不舍的模樣,那麼深情,那麼執著,那麼卑微,那麼……與眾不同。

這是她愛一個人的樣子嗎?

如果,她愛的人變成了他呢?

他克製不住地想象著這種情況,如果有一天,雙竹愛上了他。

他會不會也用那種眷戀的眼神看他?會不會也會像個乖巧的孩子似的對他撒嬌?會不會……

他發現自己無法抗拒這種強烈的渴望,他也沒有壓抑這種渴望,他動用血神眼的秘術蠱惑了雙竹。

剛醒來的雙竹幹淨的像是一張白紙,在看見他的第一眼,雪白如玉的臉上就染上了小小的紅暈,雙竹“愛”上了他。

接下來的十年,可以說是他這一生中最快樂的十年。

因為秘術,雙竹簡直是全身心地“愛”著他。

夜晚來臨的時候,原本是那麼高傲的白天鵝,因為“愛”他,卻在他懷裏毫無反抗甚至是順從地任由他為所欲為。他有時候會忍不住想試探她,他想看看,她是否真的毫無底線,可最後,他卻發現,她對他,真的是沒有底線。

這就是她愛一個人的樣子嗎?

真是讓人沉迷。怪不得即使以為雙竹已經死了,姬宇寰也還是像個瘋子似的整天咬著他不放,如果不是他從小開始就經驗豐富,還真難保證會不會被他找著。

也是因為姬宇寰,所以他們幾乎每過一個月就要搬一次住所,雙竹對此從來也不過問。仿佛隻要是他做的,就不需要任何的質疑;隻要是他做的,不管是什麼事,他都會站在他這一邊。

她真的都會一直站在他這一邊嗎?

他忍不住又想試探試探。

在他有一次因為不經意間的小動作,讓雙竹發現了自己吸血的模樣。

跟過來的雙竹果然愣住了,他看到她瞳眸中映照出的自己是多麼醜陋,額頭上的血瞳是多麼駭人。

果然害怕了嗎?

他諷刺的想著,卻掩蓋不住心底濃濃的失望。

突然,雙竹抽出她隨身佩劍,毫不猶豫的在自己的手腕上劃出一道長口,然後將血淋淋的手臂伸到他嘴邊。

“想喝血,就喝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