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好驚訝。
唯一需要考慮的是,大蒜和十字架,到底哪個有傷害?還是說該帶秘銀?所謂的秘銀又是指什麼呢?開光過的銀材料嗎?這樣中西結合會不會太詭異了?萬一被反噬傷到自己怎麼辦?會不會很丟臉……
“我覺得不會哦,聽上去挺有趣的,你要不要試試?”
十分鍾前才聽過的難以忘記的聲音出現在耳畔。
刹那,心跳宛如跳上高聳的山坡,向下俯衝著慢了一拍,我頓住了。
呼吸被淺淺壓製,一層層汗毛豎起的驚悚與身體不由自主的僵持中,我緩緩回頭。
一隻趴在帽子上的白色小蝙蝠眨眨紅色的眼睛,盯著我,嘴角的弧度好像在笑:“怎麼了?不試試看嗎?說不定會有用,盡管是隻又窮又沒品位的吸血鬼。”
大概影視作品裏還是有幾件事說對了——吸血鬼真的能變成蝙蝠,還聽得見心聲。
“我聽得見”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灰白的色調迅速沾染世界一角,宛如瞬間有什麼抽取走明豔,讓一切褪色成畫卷上最初的模樣,這奇詭的場麵,反而讓我思維逐漸清晰冷靜。
情緒波動間,我的眼睛不受控製地窺探出真實,揭開所有神秘的麵紗。
眼前的蝙蝠背後人形的能量團彙聚,正是剛剛見過的古怪模樣。
卻多了無數白色的細線纏繞在他身上,另一端輕飄飄落到周圍人那裏,將其他人相連。其中一根連著我的衣服,如蛛絲般柔韌纖細,隱隱透明。
這種時候,不做點什麼就太可惜了。
我想著,像是拍開灰塵,輕輕撥開了那根細線,仍由它垂落在地,消散在空氣中。
“嗯?”
能量團人形露出疑惑的表情:“你做了什麼?又聽不見了。”
“又?”
我輕聲重複著這個詞,開始推測他到底知道多少,又誤打誤撞多少,之前可真是嚇到我了。
耳朵靈敏的吸血鬼似乎更訝異:“看來你不知道,你可是這麼多年來,我頭一個遇見的心聲時有時無的人類。”
“你一定是剛剛來到社會上。”聽了他的話,我篤定道。
“你怎麼知道?你也能聽見心聲?”他用自己的經驗推測著。
“想知道這個答案,不如我們來聊聊吧。”我眨眨眼,平靜地笑了,“比如從你在我這裏得到多少消息開始。”
所謂頭一個,與路人甲能有多大的關係呢?
不過遇見的人不夠多,沒有機會撞見完全免疫這些能力的主角罷了。不是經常有這樣的故事嗎?
真正意義上不受能力影響的人,才是最特殊的存在,才是故事的開端。
說起來,心聲這種東西,到底是在什麼範疇呢?人所有的思維都被劃算在內的話,像我這樣總是在思考亂七八糟事情,有時自己都理不清頭緒的狀態,到底能被聽見多少?
剛剛的聽不見,又是指什麼?在我沒有幹涉的情況下發生,還是我已經幹涉卻不知情?亦或者有什麼東西幫了我一把?
這裏沒有其他主角,能幹出騙小女孩棒棒糖事情的吸血鬼成為主角的可能降低到比拿了失效魔杖的小學生還低。
會拖後腿的小學生不在,能看見威脅的眼睛提供了意外的保護。這回誰再想從我這裏拿走手機,都不會再看漏了。
從目前為止的行為規律來看,明顯這吸血鬼不是喊殺喊打那一派的,就連看見別人要找東西滅了他都沒有真正發火做什麼,隻是嘴上說了點不好聽的話,窺探著別人的心思。
要麼心有顧慮或意外的善心,要麼正如他外表的落魄,由於某些原因他的確不能做什麼。
總之是對我有利的局麵。
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捋清楚狀況後,我緩緩靠近了送上門的吸血鬼,露出標準的笑容:“讓我們好好談談吧?吸、血、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