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我的孩子。
我們的王國衰落了。
這裏曾經是世界的燈塔。
這裏曾經是世界的寶庫。
但是他唯一沒有擁有的是永恒。
王權從來沒有永恒。
我還記得我們古老深沉的城市,富貴而莊嚴。令人驕傲的紋絲不動、高高聳立在那曠野之上。
我為那個古老的,卻被內憂外患包圍的宮廷中度過了半生。盡享那奢華與糜爛的生活後,我厭倦了那幾乎一成不變的燈紅酒綠。在那個時候,命運把我渴望的東西交到了我手裏,通往戰爭的大門。
權力和領土,我耗盡全力去投入那場選帝候之間爆發的戰爭,將我們每一分的財富花在黝黑的士兵與結實的武器上。
最後,在最後滿是鮮血與屍體的帝國廢墟之中,我們在猝不及防之中遭遇了那可惡的敵人與遠古的邪惡。
我們的戰爭驚擾了那遠古的仇敵,但一直以來我們卻陷入那死亡與癲狂的領域之中無法自拔。
我們想要團結一致,但是為時已晚。
我還記得,僅我獨自一人一路僵硬著穿過那些冰天雪地的戰場,直到我最終失去了意識。
我還記得,我們曾經古老深沉的王國,富貴而莊嚴。現在,她隻是一個不斷潰爛著的死物。
愛德華,很遺憾隻能把一個破碎的國家交到你手中,希望你的勇氣與智慧,能讓這個國家重新綻放出她應有的風采。
…………
“是的,父親,我發誓,以雙頭黑鷹之名,以守護神海姆達爾之名,以我愛德華·查理曼海姆之名。”
…………
帝國紀元327年,在苦苦支撐著被瓜分的王國十二年後,曾經的查理曼選帝侯威廉·查理曼海姆撒手人寰,他唯一的兒子,十七歲的愛德華·查理曼海姆接過了查理曼選帝侯符文劍,繼承了可笑的王位。
的確是可笑的王位,雖然勝利者們“仁慈”的沒有剝奪走查理曼海姆家族的查理曼選帝侯的頭銜,也沒有徹底把查理曼王國掃進曆史的垃圾堆,但是他們沒有這麼做和這麼做了有什麼區別?
查理曼王國和他們曾經的盟友勃蘭登堡王國一樣被肢解了,除了現在的勃蘭登堡王國和查理曼王國,帝國百年曆史上恐怕還沒出現過這麼小的王國。
現在再稱它為查理曼王國簡直是一種侮辱,也許換回祖先時代的佩斯領的稱呼才勉強適合。作為帝國內地鬥爭的失敗者,他們也隻被允許保留了這麼一小塊領土而已。
舊王的葬禮選在了一個下雨的日子,佩斯蘭堡大雨傾盆的天空也仿佛在為這位國王送別。葬禮十分簡陋,簡陋得像是尋常人家的葬禮,僅有的出席者除了負責葬禮流程的皇室衛隊,就隻剩下了一些還心向查理曼王室的老貴族和象征性列席的外交人員。
愛德華可以清楚的看到其中絕大多數人這些人看到簡陋的場地時,眼中的不屑與幸災樂禍。
隻有這樣簡陋的場地了,那些勝利者們除了割裂了他們的王國之外,以戰爭賠款的名義拿走了他們可以看到的任何財富。
查理曼王國,哦不,是佩斯領就這樣在經濟崩潰的邊緣徘徊了將近十年,一個連皇宮都廢棄了一半無人打理的領國,又哪裏來的錢去大舉操辦一場葬禮。
”“愛德華殿下,還請節哀。”李斯特蘭選帝侯的吊唁代表撐著傘伸出了手來,趾高氣揚,這就是勝利者的嘴臉。愛德華記得他小的時候,就已經躲在柱子後麵無數次見過這種醜陋,時光沒有讓這記憶模糊,現在一樣不陌生。
“是的,我沒什麼時間去傷心,感謝提醒。”愛德華雖然想要裝作無事的樣子,但是那股發自內心的讓他無比討厭的無力感卻讓他的話顯得有氣無力。也罷,他們既然想看自己這幅失敗者的樣子,隨他們看去吧。
“先王與我們雖然曾經敵對,但是站在私人立場上,我還是很欣賞先王的。他嚴於律己,堅守信用。”也許是愛德華的樣子極大的滿足了那個家夥的虛榮心,他反倒更喋喋不休了起來。
不過這種場麵話,愛德華也就聽聽罷了。說起來,在佩斯領南部挑動叛亂的,應該就是你們吧?還真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呢。
施耐德蘭代表,哈布斯堡代表,尼德蘭代表……一個接著一個出席本次葬禮的代表或虛偽或真實的表達著自己的哀悼,他們是勝利者,這個王國的肢解者,自然有那個權力來失敗者麵前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