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德華和霍諾莉雅見麵的時候,已經是一別幾個月了,戰爭隻花費了短短半個月,但是邊境上無休止的扯皮卻花了更多的時間。在回來的路上,愛德華在佩斯河上的橋梁重建工地見到了正在那裏視察的霍諾莉雅。
“陛下,許久不見,您看起來曬黑了不少。”霍諾莉雅也不懂得說什麼慰問的話,愛德華也是習慣了。
“是啊,霍諾莉雅,你看起來也憔悴了不少。”愛德華隻能笑著這樣回複。
“陛下,戰報複盤的工作我們回去再做,這是我的報告,請您過目。”好吧,依然是典型的俾斯麥風格,愛德華也已經習以為常了。也沒說什麼“你也不體諒我一下”之類的話,愛德華直接接過報告看了起來。
霍諾莉雅沒有急著大興土木,隻是先著手修複了一些在戰爭或大水中被破壞了的交通設施,比如佩斯河上先前被摧毀的石橋,班倫溪之戰中受損的橋梁等處。畢竟還要留出一部分作為流動資金,以及陣亡戰士的撫恤金,手裏的錢雖然多,但是花的太多隻會引來注意。
沒錯,設計敲詐李斯特蘭的,正是霍諾莉雅。
其實一開始愛德華扣押伊麗莎白的時候還真沒想到這一招。隻是他在詢問霍諾莉雅的時候,反倒是霍諾莉雅吃了一驚。她也沒想到,這樣一個大人物會昏了頭一樣送上門來。愛德華隻是想以此逼勞倫領賠償與停戰,但是霍諾莉雅卻提出了一個更大膽的計劃。
有馬紹爾這個當了那麼久傭兵的人在,他在貝克領傭兵集市那裏的老熟人不利用一下那不是浪費嗎?於是在霍諾莉雅策劃,馬紹爾牽線搭橋之下,一樁敲詐國王的大案橫空出世。
愛德華這一次足足敲詐到手十五萬金幣,很快他們就將在馬歇爾的手下的花招下從貝克領的銀行裏轉出,然後消失在一筆筆假賬當中最後落入佩斯蘭堡的金庫中。這些錢足以完成一期重建計劃中的不少項目,不過霍諾莉雅暫時還沒有放手去做,他在等一個時機。
“霍諾莉雅,看來糧食的價格已經被你控製住了。”愛德華四下看了一眼,確定沒有外人在場後低聲問道。
“是的,糧價很快會上漲,然後我會趁機介入,來一次殺雞儆猴,同時以此推出以工代賑的計劃。我已經察覺到有人開始插手我們的糧食市場了,正好請君入甕。”霍諾莉雅話語平淡,但是平淡的水麵下卻是暗潮洶湧。
“糧食,鐵,鹽這些東西一定要看好,上一次大戰我們的錯誤不能再犯。霍諾莉雅,看來你很期待和那個李斯特蘭皇子交手。”愛德華合上報告書打趣道。
“沒錯,雖然我們的對手聯合起來的話比我強大萬倍,但是一個個麵對的話,也許沒有那麼難。如果這一關都通不過,我也沒有臉麵去重振家名了。”霍諾莉雅的臉色立刻嚴肅,在這件事上,她是絕對認真的。
“所以,陛下,這一次還需要您出麵,這正是您進一步提高聲望的好時機。民眾應該要知道,您不是一個隻知道許願封賞的君主,您有能力把他們帶出這個黑暗時代。”霍諾莉雅說著,又變戲法一樣拿出了另一個文件夾。
“陛下,請您多加練習,到時候,我會為您安排幾場演講。如果利用得當,李斯特蘭人這一次要在經濟上打壓我們的話,我們會讓他們適得其反。”
“我知道了,霍諾莉雅……呃……”愛德華接過文件夾,欲言又止。
“陛下,我會注意好自己的身體的。”霍諾莉雅看起來精神百倍的回答,她就像是個會讀心術的妖精一樣,愛德華的想法無一例外能逃過她的眼睛。
“希望你能記得這一句話,霍諾莉雅。隻有活著的人才能看到這一切的結束。”也想不出什麼可以說的話了,愛德華隻能這樣幹巴巴的說道。
“不,陛下,這是一條戰爭之路。而隻有死者,才能看到戰爭的終結。”霍諾莉雅驀地回答,愛德華一愣,對著霍諾莉雅看去的時候,她的眼裏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你不能期待敵人自己死去,你要做的隻能是幫他一把。
…………
四月,春末夏初之際。本應該已經長出了麥苗的田野中,滿是荒蕪的雜草。
班倫溪之戰後愛德華曾經發動過俘虜進行搶救式播種,但是能夠挽救多少呢?佩斯領五個行省中隻有佩斯蘭堡省和多羅蘭省進行了還算全麵的播種,布蘭海姆,海姆蘭和科倫蘭三個行省的農田大部分荒廢,存糧不是用於戰爭就是毀於戰火。迫於無奈現在的海姆蘭女伯爵索克斯米利安和科倫蘭女伯爵辛迪婭奏請愛德華支援糧食,同時盡一切可能補足糧食缺口。打獵的獵戶和河上的漁民比平常多了幾倍,反倒是牧場裏的農民開始擔心起會不會有餓急了眼的人對著他們的牲口動手。
在這種情況下,可想而知糧食的價格開始瘋漲,在一些鄉村地區,民怨已經開始出現。如果連飽腹都無法滿足,那麼法律的條文遲早會變成白紙一張。
而就在這個時候,霍諾莉雅終於開始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