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過東方的一句詩嗎?軍合力不齊,躊躇而雁行。勢利使人爭,嗣還自相戕。”
“什麼意思?”愛德華問說這句話的人——那個惡魔。邪神的賜福可以讓他直接理解這句話的每一個字,但是串聯起來,這一串生澀難懂的話卻讓他無法理解。
“還有,東方?廢土更東方?”
“早在元素風暴降臨之前,我就已經行走在這片大地。慈父給你的預見裏,想必也向你展現過這個世界吧?”
“……”愛德華無言以對,早在他出生幾百年前,這個世界就已經被無盡的元素風暴所割裂,也把他們限製在這短短版圖之下。什麼東方?更東邊有什麼?他一無所知。
但是惡魔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她口中的慈父不止一次向自己展示過他無盡智慧的一角。這個世界,是的,他見過,他甚至畫下過這個世界的地圖。那恍惚之間的所見,至今依然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中。
“能給我說說更東方的事情嗎?”
“哼,做夢去吧,在封印裏說話很累人的。”惡魔傲嬌一般哼了一聲,又沒了聲響。愛德華對此隻好聳了聳肩,不說算了,他是很好奇,但是那並不是什麼必要的事情。
軍合力不齊,躊躇而雁行?軍合力不齊,是軍隊集合但是不能合力一處的意思嗎?也許?
這一場席卷了整個帝國的十字軍號召不能說聲勢不浩大,響應號召的人也不可謂不多。施耐德蘭教廷振臂一呼,應聲山呼海嘯。斯科蘭,查理曼海姆,索克森蘭,貝克領,尼德蘭,施耐德蘭周圍的國家幾乎全數響應,但是……
軍合力不齊,躊躇而燕行。可到了現在為止,真正與亡靈大軍死磕的還是隻有施耐德蘭一家。
勢利使人爭,嗣還自相戕。後半句愛德華看不懂,嗣是什麼?子嗣?戕又是什麼意思?好吧前一句還算能理解,勢利使人爭,是啊,勢利使人爭。
現在爆出來巴拉德山脈之間全是亡靈和歐克,想必原來那些埃萊聯盟的成員已經惶惶不可終日,生怕成為下一個被攻擊的對象了吧。
今天,已經是卡納裏斯和約簽訂後的第三天了,愛德華管這個叫諾斯海姆和約,勃蘭登堡三國的叫法卻是卡納裏斯和約,因為斧咬隘口原本屬於羅恩蘭的卡納裏斯伯爵領。
好吧,光是這一點就看得出來,這哪是什麼和平,這就是暫時停戰。這一頁還沒有翻篇呢,絕對沒有!
愛德華到了最後也沒有信艾阿特公主那什麼假裝敵對實際各自發育的鬼話,要合作,拿出誠意來吧。在那之前,他還要把巴拉德山脈出現亡靈這出戲演下去。
損失慘重的歌倫堡預備役和佩斯蘭堡行省軍團不得不被扔在了諾斯海姆修整,斧咬隘口一戰,勞倫領一戰,斧咬隘口再一戰,三戰下來,損失的老兵可不是一時半會能補齊的。
結果到了最後,愛德華痛苦地發現,自己居然隻能抽出來區區五千人。再多?再多那就是塔薩法隆戈女伯爵手裏的人了,這種不能指望太多的人,愛德華向來不把其當成戰力的一部分。
軍隊的中堅是辛迪婭的科倫蘭行省軍團和索克斯米立安的海姆蘭行省軍團,集結地設在了查理曼海姆與埃萊聯盟的邊境。
繼承人戰爭期間,伴隨著埃萊聯盟的入侵,整個海姆蘭南方被打成了一片白地。這四年來索克斯米立安一直在著手重建,鼓勵移民,建設新村莊,開墾新農田,總算是讓這裏恢複了些許生氣。
放眼望去,無邊麥浪。伴隨著夏末開始轉涼的清風,有種說不出的暢快。
建築師的快樂就是看到設計圖紙成真的一刻,而看到自己的國土重新煥發生機,愛德華心中的高興那自然也是無與倫比的,這種場景給他一種真實感,他所有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裏人煙依然稀少,人口這種資源可不會從地裏長出一茬又一茬。幾年時間就想讓一片白地變成人口稠密的勝地,怕不是在做夢。
加入愛德華軍隊的還有一支數百人的施耐德蘭小隊,那是施耐德蘭方麵,由卡黎斯公使親自出麵找來的人,由阿方索牧首帶隊。
女巫獵人,戰鬥牧師,聖騎士,甚至還有一名掌握光元素的聖晶法師,以及整整三百人的獵巫人侍從。這支部隊的規模不大,但是質量極高,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施耐德蘭還能拿出這麼多人來“支援”愛德華,施耐德蘭的底蘊果然還是比查理曼海姆強了百倍。
愛德華掃了一眼,沒有在隊伍裏找到那個和洛迦相熟的傳奇女巫獵人。於是也就沒有多做在意,有阿方索牧首在,隻要條件不是太過分,這群人他應該能勉強號令動。這群人都是清掃邪穢的專家,趁這個機會打掃一下巴拉德山脈也好。
而塔薩法隆戈女伯爵的軍隊也已經在邊境線上等候了,這幾年過去了他們的軍隊依然沒有長進,依然是地方貴族征召兵,城市衛隊和雇傭兵的大雜燴。三千人的部隊由一個女人率領,黑山堡的氣旗幟之下那騎著馬的赫然還是個老熟人——黑山堡攝政伊莉莎。
“攝政大臣,好久不見,您的駐顏有術真是讓人羨慕。”愛德華停下馬熟絡地打著招呼,她和伊莉莎,那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啊,是……是啊……”伊莉莎笑著回應,儼然一副得體的領導人形象。兩個人固然是知根知底,愛德華知道伊莉莎其實就是個刺客,還是塔薩法隆戈女伯爵的傀儡,可該做的樣子還得做。
“這位是阿方索牧首,此次他將帶領施耐德蘭的十字軍與我們一同作戰。”
“阿方索牧首,這位是黑山堡攝政伊莉莎•格溫斯特夫人,此次她代表巴拉德聯盟與我們並肩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