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飄飄,北風呼嘯,今夜的雪不是很大,但是也足以讓人不想出門了。可是在從布拉格博去往斯科蘭堡的大路上,還有一支車隊正頂著風雪慢慢前進。
拖得長長的車隊,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車轍,很顯然,車裏裝的一定是很沉的貨物。
“到目前為止,車裏裝的東西還很像糧食……至少重量上很像,但是不太對勁,是不是……”
而在道路旁不遠處的一個小鎮,肖爾正藏在鎮門口的大樹後,遠遠觀察著這支車隊。一直等到車隊走遠,她才走出來,用手丈量了一下已經被雪覆蓋了些許的車轍。
“果然,重量不太對,車裏可能裝了別的東西。”
就像是用腳印的深淺來判斷人的體重,車轍的深淺上暴露出了問題,篷車上裝的東西絕對不對勁。
可是按這個篷車的的體積換算,那可能是什麼東西呢?火藥?不像。糧食?反正絕對不是。那是武器?
一個個念頭浮現,但是都被一一否決,最後,肖爾終於找到了一個可能的答案——人。
這些所謂的運糧商隊,可能是在打著送糧的幌子,把人混在其中送進斯科蘭堡。更加讓人頭疼的答案也隨之浮出水麵,佩斯提倫已經下令斯科蘭堡戒嚴,別說進出的人了,就算是耗子恐怕都要被抓出來分個公母,把人藏在篷車裏這種把戲怎麼可能瞞得過守衛?
那如果守衛和你是一夥的呢?那就沒有問題了。斯科蘭皇家商會明麵上是達拉第王子一派的勢力,但是負責封鎖戒嚴的人肯定也有不少佩斯提倫的人,這樣拙劣的偽裝如果可以奏效,那隻能說明,在雙方眼中,他都是自己人。
“佩斯提倫,你的手伸的可真夠遠的啊。”站在雪中的肖爾幽幽對著遠在斯科蘭堡的佩斯提倫評價了一句。能把對手的錢袋子都悄悄變為自己的手下,佩斯提倫在暗中的勢力比她想象的還要大。
再往前倒推一步想,自己通過斯科蘭皇家商會運武器進城的計劃簡直蠢透了,佩斯提倫肯定正想著辦法要全麵戒嚴呢,好把自己的人名正言順偷運入城。自己這麼做不但反而幫了佩斯提倫一把,還會有讓自己暴露的風險。
話說,達拉第的手下全都是篩子嗎?漏風漏成這樣?就這樣你還想跟佩斯提倫鬥,你們兩個在一個戰鬥力水平上嗎?這種荒誕的程度就像什麼呢?就像是愛德華正在巴拉德山脈與惡魔廝殺的時候,對麵的惡魔突然高喊起了查理曼海姆萬歲一樣。
好了,最起碼,一切都串起來了。不管她有沒有暴露,至少在達拉第之前,她率先揭開了一張佩斯提倫的底牌。那就像她之前所做的那樣,在佩斯提倫打出這張牌之前,率先把這張牌撕了。也不需要她去動手,達拉第雖然蠢,但是在抓佩斯提倫痛腳這件事上,他絕對賣力。
且不說這邊肖爾要如何攪弄起詭譎風雲,反正這一切最後以書麵形式寫下,傳過布拉格博平原,越過索爾要塞,最後送到愛德華的麵前時,已經是整整半個月之後了。信鴿沒準能更快,但是大風飛雪之下,人總比信鴿可靠。
滯後的消息帶來了早已塵埃落定的消息,肖爾在心中不無得意的向著愛德華炫耀,國王之眼在斯科蘭堡幹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在皇家商會內部發展出了一個內應。正是這個內應的情報讓肖爾確定運糧的車隊有鬼,也正是靠著他,肖爾一把掀起了佩斯提倫藏在裙底的底牌。
方法很簡單,弄上幾隻死老鼠,扔進了皇家商會駐地的儲物地窖裏。被汙染的蔬果拿出來,上桌,下肚,嘿嘿,齊活。聽到自己錢袋子一下子出了事的達拉第一蹦三尺高,但是更讓他暴跳如雷的還在後麵呢。
愛德華被肖爾有趣的口吻逗的莞爾一笑,可是再往下一看,愛德華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肖爾開始一改詼諧的口吻,她在信中告訴愛德華,達拉第從皇家商會裏搜出來的,是足足兩百多個上吐下瀉的施耐德蘭人。
是施耐德蘭人!不是雇傭兵,更不是佩斯提倫自己的手下!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足夠讓人震驚了。佩斯提倫和施耐德蘭勾搭上的時間可能更早,甚至可能已經達成了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