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去了整整一天,如果達拉第有那個膽子親自走到城頭上的話,他一定能看到這座城市正在經曆著怎樣頑強的抵抗。
有了小杜特伯爵在第一天打退佩斯提倫的先例在前,斯科蘭堡的士氣很快穩定了下來。緊接著,幾位伯爵也開始調兵遣將刷存在感,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是不想讓這個年輕人獨占了守衛斯科蘭堡的功勞。
這種爭功行為誰都心裏有數,但是誰也懶得管,隻要他們不腦袋一熱打開城門衝出去,你們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而這幾天裏,佩斯提倫也是想盡了一切辦法來撼動斯科蘭堡的城牆。沒有攻城武器,她就將砍得光禿禿的樹拉彎,將屍體或者是燒熱的魚油投向城牆。攻心不成,佩斯提倫就讓人挖出城外亂葬崗的屍骸展示,告誡城裏的士兵這沒準就是他們的下場。
城裏的人接招的方式倒也簡單,一個字,殺。膽敢逃跑,殺!膽敢後退,殺!懷疑你和外麵有勾結,殺!有的時候甚至都不需要理由,看你不順眼,殺了就是。隻要佩斯提倫攻不破城牆,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今天佩斯提倫的攻城戰術也沒有任何改變,那幾棵被人詛咒著為什麼還沒砍掉的樹幹再一次被拉彎了,佩斯提倫手下的士兵們將一具屍體搬上了簡易的框子裏,伴隨著收緊的繩子被鬆開,彈性驅使著樹幹猛然揚起,也把那具倒黴的屍體向著城牆扔去。
大概隻有倒黴蛋中的倒黴蛋,才會被這種根本就不可能有準頭的攻擊砸中。但是讓人好氣又好笑的是,斯科蘭堡的城頭並沒有安置火炮,壓根就沒什麼武器能夠到這些被當成投石機的樹幹。
至於佩斯提倫的火炮嗎……反正紙是肯定包不住火的。等到佩斯提倫得知她的運輸隊已經全軍覆沒,四門十七磅炮全部被毀的時候,這個可怕的消息直接讓佩斯提倫又是一口血狂噴了出來。
佩斯提倫可不比愛德華這個矮人之友,要從他們手裏買到這四門炮得花費多大的代價,那可不是簡單能用黃金來衡量的。現在?沒了,什麼都沒了,連帶著她攻破斯科蘭堡的企圖,全部化成了泡影,消失不見。
現在的佩斯提倫整張臉慘白的宛如一張白紙,都不用她故技重施宣布自己已死,你把她現在放那一趟,這看著也跟個死人沒什麼差別了。本身就已經病魔纏身,再加上這一刺激,此刻佩斯提倫心中滿是近乎油盡燈枯的絕望。
作為一個領導者來說,這的確不是她應該露出的樣子。但是作為一個女人來說,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打擊實在是過於頻繁了。命運讓她一次又一次看到勝利的曙光,然後又一次又一次把他徹底拋入一個更深的深淵。
她謀劃著聯合施耐德蘭人發起政變,可是因為一次“食物中毒”,整個斯科蘭皇家商會被連根拔起,施耐德蘭人的內應紛紛淪為階下囚。
她暗中下手毒死了所有施耐德蘭人的內應,逼迫施耐德蘭人入場。但是斯科蘭堡之變整個打亂了她的計劃,伊麗莎白……那個遠道而來的格拉摩根家族的女人,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好不容易,在查理曼海姆人的幫助下,她逃出了能把她溺死的黑暗深淵。她逃到了南方,召集起了自己散落的部隊,打贏了兩次布拉格博戰役,進逼斯科蘭堡。可是,她的步伐也隻能邁到這裏了。
大炮被截在了半路,施耐德蘭派出的雇傭兵也被攔截在了半路,現在隻剩下她一個人,孤掌難鳴。
之前佩斯提倫對於愛德華要對斯科蘭開戰的言論有多不屑,現在她就有多迫切希望他說的是真的。施耐德蘭人太遠了,遠水根本救不了近火,而近在咫尺的愛德華現在卻毫無作為,自己送去作為試探的那枚戒指仿佛石沉大海,根本不見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