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四本不欲提這事,但是左氏問了,總不能不說,於是大致的說了一下今天在遠盛典當行的經過。江映雪在窗外半蹲著,越聽臉越冷,她知道父親是個忠厚的人,現在說的話都夠讓人生氣的,當時肯定是更難聽的。左氏聽完一臉怒氣:“起初我聽著開頭,還以為是夥計難說話,嗬,原來是主人家早就授了意。你說這薑家人也太不厚道了,就算他不想幫咱們,咱們也不會逼著他。哪怕請你進去喝杯茶,說說他的難處,咱們也會體諒他們,我還是會念著當初薑家給了咱們小花救命錢恩情。”
江老四看著自個妻子氣呼呼的樣子,拍了拍她的手,“好了,別生氣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以後不跟他們來往就是了,因為這個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當家的,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心大的跟什麼似的。”左氏氣的拍開他的手,“我就是氣不過,當初你把那對主仆救了回來不說,把地裏的活放下,忙前忙後的請大夫,大夫說要吃點好的補補營養,你就上山守了一夜,才抓到隻山雞給那個小公子補身子。咱們家與他們非親非故的,能做到這份上,可以說是仁至義盡了。你說這人怎麼能這點良心都不講呢?”
江老四攬過左氏的肩膀,道:“當初你不也是把白麵饅頭讓給那小公子吃,自己餓著肚子,晚上怕他身子發熱,守了他好幾宿?咱們做到仁至義盡就可以了,至少自己的良心過的去,你說是這個道理不?再說咱小花的救命錢還是薑家人給的,再大的恩情也算是還了。人家不願意幫忙,這是他的本分,對咱們這個態度,也是他們的事,咱不樂意,不理就是了。”
左氏:“唉,你說的對,咱們自己良心過的去就是了,就當是替兒女們行善了。睡吧,天不早了,明兒還得早起呢。”江老四吹滅了油燈,替左氏和自己蓋好被子,準備入睡了。
江映雪聽完整個過程,沉著一張臉往回走。江映花一直在屋裏等著江映雪回來,一直等到自己眼皮子打架,忍不住就自己睡了過去。等江映雪回屋時,聽著自個姐姐打著有規律的小呼,嘴角不由彎了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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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江老四一家依舊早早的起床了,草草吃過早餐之後,江映雪幫著左氏喂牲畜,江映花做著針線活,二郎劈柴,小五跟在江老四身邊收拾木料,因為家離學堂近,還沒有到上課的時間,二郎小五就想著幫家裏多幹點活。
“娘,一會我跟姐姐與王沁姐到山上去拔些筍子回來。”江映雪往豬槽裏倒著潲水,對左氏交代去向道。
左氏看了她一眼,柔聲笑道:“傻丫頭,這個時候剛開春不久,怎麼會有筍子呢?”
江映雪使勁控了控桶裏殘留著的潲水,“王沁姐說她知道有一個地方,現在已經有筍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她怎麼會放過這個賺錢的好機會。”江映雪打趣著自個姐姐。
左氏笑了笑,知道自己的兩個閨女都是懂事的,“那行,你們上山要小心,千萬不要往山林子裏麵鑽啊。”江映雪應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