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常識和科學都無法解釋的事情。

工藤紬希覺得這是少數人的不幸。

她有記憶以來,能用雙眼看清世界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生育自己的母親,而是一張滲人、形狀詭異的生物。

小時候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自己的同類,亦或者自己也是那些可怕東西的同類。

沒有人能理解她的恐懼,她也無法與他人訴說自己的煩惱。

在成長的途中,她學會了自我調節,也意識到了,那是隻有自己才能看見的東西,說的委婉是死去之人的靈魂,說的直白點就是——鬼。

大多數人死後是不會變成鬼的,死了就是死了什麼都不會留下。

她也不知道,會變成鬼和他們生前的經曆與性格是否有關,總之鬼也分兩種。

一種是看不出人樣的惡鬼,恐怖作品裏大多數出場的都是這類鬼,大概是生前含著巨大的怨恨死去,以至於死了也無法擺脫那些負麵情緒,逐漸被吞噬,變成了令人恐懼的存在。

另一種就是還維持著生前的模樣的鬼,經常被當做守護靈,他們還保留著生前的感情和思想。這種類型是紬希最不願意麵對,也是沒辦法不麵對的類型。

不能夠維持人形的鬼都是惡鬼,能夠維持人形的鬼卻不一定都是善類。

工藤紬希隻有右眼能夠看到鬼,白天的時候明亮的金瞳確實捕捉到了那個名為‘神戶琥珀’女人身後,另一個長相和她如出一轍的鬼。

如果單純是怨鬼,她大可直接除靈。

麻煩就是對方還維持著人形。這種還保留人形的鬼,沒辦法除靈,除非心願被完成,否則他們是絕對不會消失的。

另外‘神戶琥珀’的臉是她曾經見過的,但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為什麼這個人會出現在這裏?

謎團太多了,加上有鬼在她不得不跟上來。

不出所料——

“真是徹頭徹尾的垃圾。”她越過昏迷的平岡智江,徑直來到桑田亞紀身邊。

“安息吧。”

她看著地上的屍體,卻是在對爬在自己肩膀上流著血淚的女鬼說。

失去了生前的一切,變成了以憎惡為糧食的惡鬼。

她歎了口氣,隨手拍了拍肩膀進行除靈,就像是拍去灰塵一樣簡單。

她隻能這麼做。

放任惡鬼不管,對看不見的人來說不會有什麼困擾。但對她來說卻是個很大的困擾——他們會纏著她,直到把她逼瘋也變成和他們一樣為止,才會放過她。

隻有看見,才會有聯係。有了聯係,才能夠產生影響。

不知過了多久,安室透的聲音響起。

“紬希小姐警察來了,我們下樓吧。”

工藤紬希整理好情緒,走向他。

“提前喝咖啡是對的呢。”下電梯的時候,工藤紬希故作輕鬆地說,“今晚我們可能要在警視廳過夜了。”

安室透沒有回應,工藤紬希就默默把視線放在不斷變化的數字上。電梯到達一樓,金屬大門緩緩打開,安室透走出去前對工藤紬希說:“不想笑的時候,不用勉強也可以。”

工藤紬希像是不服氣一樣,刻意揚起嘴角,堅持沒到一秒,就無力地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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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小五郎本來是抱著愉悅的心情準備去和弟子換班的,但卻接到了老朋友目幕警官的電話。

“什麼?!殺人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