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淩待在房間內,慢悠悠地看分針從三十走到五十七,忽然換上一副焦急神色,衝了出去。
她冒著大雨,衝到江洲麵前,帶著哭腔問:“你是不是有毛病,這麼大雨,你為什麼不走,為什麼不走?!”
眼淚像珍珠一樣滾落下來,和雨水混淆在一起。
江洲伸出手,輕輕地摩挲她眼尾,凝視著她,眸光深情晦澀難懂,第一次開口問:“你是在心疼我嗎?”
雨水浸濕他的襯衫,半透明樣貼在身上,顯得高大的身軀越發瘦弱。
他不再看紀杏秋,垂下手,目光落回到懷中的紫色風信子花束上,慢慢地說:“這些天,我一直很後悔。可我知道,我做的錯事太過錯了。我不奢求你原諒,也沒臉求你原諒。”
紀杏秋不作聲。江洲慢慢地將風信子花束遞給她,小聲說:“可我還是想將這束風信子送你,希望你能像從前一樣,似風信花,自由而強大,無拘無束。”
他將花塞進紀杏秋懷中,後退一步,定定地看紀杏秋一眼,看得紀杏秋羞赧,看得仿佛將紀杏秋完全記在腦海中,才說,“我走了。”
說完不待紀杏秋反應,邁著大步走到江家車前,鑽進車,離開。
轎車駛離。
紀杏秋在雨中呆呆看轎車駛離的方向許久,才轉過身,準備離去。
在踏進小區岔道那一瞬,她若有所感,朝小區門口看去,就見江家的車又倒了回來。
深茶玻璃車窗被降下,江洲正隔著雨幕,遙遙看她。見她回頭,他似是微微一愣。
隨後,車窗無聲升起,江家的豪車再次駛離紀杏秋視野。
這次是真離開了。
紀杏秋悵然若失,而後……手腕一轉,將花束精準地扔垃圾桶裏,瀟灑上樓去。
江洲既然走了,那就戲沒必要演了,雨也沒必要下了。清淩回樓上換身衣服,就回自己身體睡覺去了。
她大致猜到江洲在做什麼了。不過她好奇的是,繼姐、紀杏秋都得到他特殊的對待,陸清淩又會得到什麼?
很快清淩就知道了。
因為天道將任務免除,清淩這幾天都懶得跟在江洲身後跑,所以她在學校的空閑時間變很多,直接表現是待在座位上望窗外景色的時長變久。
作為一個不需要學習→已經複製過高中知識體係,不需要修煉→已修煉到巔峰瓶頸期再加上小千界靈氣稀缺的妖族女高中生,清淩每天真的很閑。
但過於清閑的狀態顯然讓楚玉嫣誤以為她那天被江洲的話傷太深。
從一星期前開始,她就給清淩遞各種筆記。
“馬上就要月考了,你是轉學來的,可能對我們學校要考的知識點不了解,筆記借你。”她臉稍紅說。
清淩:“不用啦,既然要月考,楚玉嫣同學你要自己留著筆記複習,不用借我。”
但不管清淩怎麼推拒,楚玉嫣都堅持借筆記給她。
清淩無奈,不想辜負女前桌好心的她隻能空閑的時間假裝在那抄筆記。
不過和楚玉嫣清秀柔弱的容貌不同,她筆記上的字,鐵畫銀鉤,力透紙背,很是瀟灑。
清淩照著抄幾句,就沒抄了。
她準備扔下筆,沒想到恰巧楚玉嫣回過頭,清淩連忙捏筆謄抄。
“咦。”楚玉嫣原本想約清淩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飯,待目光落到清淩謄抄的筆記上,卻是驚訝了下,“清淩你的字和……和我的一樣呢。”
“因為楚玉嫣同學你的行楷寫得很好看,我就不自覺學了。”
其實才不是,是她嫌抄筆記無聊,幹脆改謄抄筆記為臨摹字體。
“中午一起吃飯吧。”楚玉嫣溫聲細語。
清淩沒拒絕,“好。”
清淩原本以為去的一食堂,沒想到楚玉嫣卻拉她去了二食堂。
和一食堂的便宜量大學校補貼不同,二食堂是外包出去,不僅菜量小,價格貴,還離教學樓格外遠。
見清淩站二食堂門口目光猶疑,楚玉嫣溫和開口:“我今天特別想到二食堂四樓吃飯,清淩你就當陪我,好不好?”
清淩笑,道:“好。”
就在她思考是不是她識人有誤,楚玉嫣其實不是對她有好感,而是刻意接近她想設計陷害她出醜之際,她和楚玉嫣踏上了四樓。
“啪啪啪!啪啪啪!”
剛踏上三樓到四樓轉角樓梯,四樓就傳來連綿不斷類似鞭炮的聲音。清淩定眼一眼,就發現幾乎全班同學都擠在二食堂四樓樓梯口看她,剛才啪啪的聲響正是部分同學手中手持禮炮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