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章 生樁(二十九)(1 / 2)

“喲?您是真看出來還是逞一時嘴快啊,你倒是說說哪裏有南鬥陣?可別是老狗見了主人,隻會一張狗嘴吆喝。”我暗笑,隻要齊爺大嘴一開,那便是滿鼻糞香。

四眼和劉啟八也不理齊爺,兩人站到一邊,低聲說了半晌,不時比手畫腳,不時看看河麵,當然,也不時看看我們。

我和齊爺對視一眼,趁四眼他們沒注意,我給齊爺投去了一個“幹得漂亮”的目光。齊爺自然也回了我一個“還要你他娘的說?”的眼神。

要說羌四南鬥陣其實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陣,但是在外行或者道行不深的人看來,就和七星陣有點相似了。畢竟北鬥七星,南鬥六星,隻差一個,現在還有幾戶人家沒有關燈,湖麵上影影綽綽的,大燈小燈交錯在一起,若不是我之前看過七星抬棺的陣法繪圖,我定然是區分不出的。

而說到這個羌四南鬥陣,是古羌傳下來的,並算不上什麼詭異的陣法,各地可能都比較常見,就是用來安撫落水的亡魂的。嘿,你還別說,非常符合三龍橋這邊的情況,倒也算是被齊爺歪打正著了。

我一直在關注四眼的反應,發現他並沒有產生多大的懷疑,那個劉啟八在主子麵前肯定不會說自己是亂說的,是猜的,所以肯定不遺餘力地介紹這個陣法,證明自己沒有看錯,我看這個四眼,十有八九被那個劉啟八說得信了。

橋上豺狼,橋下惡虎。我不禁苦笑,我們仨現在可真是騎橋難下。

四眼終於說完了悄悄話,走過來,態度倒也算好:“如是這是南鬥陣,那又是誰擺的呢?而且你們研究這個陣幹什麼?”

我真是給他氣笑了:“大哥您也太有意思了,我怎麼知道誰擺的?我有點小發現說一下不行嗎?我也沒說這個陣跟這個單子有大關係啊。”

他吃了個大癟,一時間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半天沒憋出一個屁來。

齊爺也是個棒打落水狗的好手,拉了我一把:“這智商你跟他說個屁,不如跟狗多聊聊。”得,這下四眼兒的四隻眼幾乎都要翻上天了。

這下全場寂靜,沒有人說話了,異常的尷尬。

其實對我們來說沒什麼,明天天一亮我們找機會,報警都行,反正離開這就是,倒是這個四眼,如此執著,似乎急於就在今天夜裏把這個事情解決了。這個怪異之處我至今沒有想明白為什麼。

漆黑一片之中,隻有我們手中的手電筒發出微弱的光,時不時有人走動,光束變跟著變,時而衝著天上,時而衝著橋麵,時而……

無意中,我看到手電筒光照的地方,有一絲不對勁之處,我不動聲色拉了一下艾慕和齊爺,示意他倆往我目光所及處看,不出我所料,他倆齊齊背後一緊。與此同時,對麵也有人看見了,驚呼聲四起。

“叫!叫!叫個屁!”四眼被身邊這些膽小的彪形大漢的驚叫聲激怒了,他抬手就拍向身邊一個大漢,怒罵道。隨即也轉身向他們所看的位置看去。

果不其然,他頓時也沒了火氣,一下子噤了聲,並後退半步,站在那群大漢中間去了。

“噓!”艾慕低聲道,但聲音足以讓周遭的所有人都聽見,“別發聲音!”

有幾個還處於驚恐之中的人,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徒留下一雙瞪得老大的眼睛,在證明主人此時的驚恐萬分。

前幾天看到的生樁都是靜靜立著,我甚至從它們身邊走過,它們動作極其緩慢,沒有受到刺激的時候幾乎是靜止不動的,為什麼會這樣?

這一幕太出人意料了,就在橋墩子不遠處,有一個看起來生前體型比較大的樁子,正在向著周圍的樁子移動,而且它的嘴張得好大!從側麵能看到嘴角全部裂開了,血肉模糊,一直裂到了耳根,它仰著頭,整張臉上幾乎隻能看到一張大嘴,因為遠而看不到牙齒的嘴巴就像一個黑黢黢的大洞,而當這個大洞移動到旁邊的樁子身邊的時候,它就用大嘴,套住那個樁子的頭,然後以一種難以言喻的姿勢,彎腰把那個樁子像套娃一樣,吞了進去,嚼都不用嚼一下。

“怎麼會這樣?”我問。

齊爺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艾慕也一臉難以置信。

可誰想到下一秒,四眼一下衝了過來,抓著艾慕低吼:“把八角盤給我!”

艾慕本能地去甩開他的手,可四眼的手就像是鉗子一樣死死扣著她,此時他的眼睛中流露出來的是那種常人不會有的狠毒:“快他媽給我!我沒有在跟你商量,你自己看看那邊!”說著他也不等艾慕回答,直接從她背後把包用力扯下來丟給了身後的人,那群人見勢,立即動手,把包翻了個底朝天,終於找到了尾三紙。一切發生的太快,我和齊爺都來不及把包搶回來,拿到了尾三紙的四眼並沒有就此停手,他依然抓著艾慕,死咬著的一口銀牙,像是在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