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苕清看見唐麟霆的傷,她感覺到自己的心都快要揪起來了,尤其是那血糊糊的樣子,她開始自責懊惱,不應該下手那麼狠。
直接脫是不行了,肯定會連皮一起給撕下來,到時候血肉模糊的,那樣子心裏麵更是一顫又一顫。
沒辦法,許苕清隻能去拿剪刀,一點點的把襯衫給剪了。
她的動作很小心,但是還是碰到了傷口上。
她的眉頭皺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著唐麟霆,她問:“麟霆,這樣還疼嗎?”
“廢話怎麼那麼多,速度一點。”唐麟霆的語氣有些許不悅。
許苕清立刻就下了狠勁,果不其然,被她撕拉下一塊皮膚。
唐麟霆忍不住,哼出了聲。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敲門聲啪啪的響起,喬依凝在外麵問:“唐麟霆,你在許苕清的房間裏幹什麼呢?還不趕快出來!到底像話不像話。”
許苕清有些害怕,怕喬依凝這個時候進來。
唐麟霆沉下聲音:“沒有你的事,回房間。”
“麟霆!”
“還不走!”
哭聲響了起來,伴隨著重重的提蒙聲,喬依凝應該說跑走了。
許苕清也不怕事情多,她幹脆問:“要不要我把喬依凝給勸回來?”
“不用,小姐脾氣,不用管她,上你的藥!”
許苕清的心裏麵又氣又有點好笑,她開始唐麟霆上藥包紮,等到處理完畢之後,唐麟霆的臉色就好像是紙板那樣的慘白。
許苕清還專門問他:“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你自己說呢?”
“不過,這也是你活該的,誰讓你自己要進來的。”
“我剛剛也說過了,就當做是償還你的。”
三兩句之後,許苕清發現,她自己已經和唐麟霆無話可說。
可是唐麟霆又不離開,他就在那裏坐著,地上還是之前處理傷口時候扔的,一片狼藉。
許苕清抬了抬眼皮:“唐少,你可以出去了。”
唐麟霆像是要賴在這裏了,他說:“我現在受傷了,哪裏都走不了。”
“你”
“而且我現在出去,讓人看到了也不好說吧。”
“那隨便你。”
他願意在這裏待著,那就在這待著,她權當做是看不見他也就是了。
許苕清把筆記本從沙發上拿過來,搬到了床上,她幹脆就盤腿坐在那裏,坐自己的事。
而唐麟霆,他一直被人追捧慣了,什麼時候遭遇過這樣的奚落?不一會兒,他也有些坐不住了。
隻能夠跟許苕清開了話腔,他說:“身體養的怎麼樣?小月子跟大月子一樣,要安安心心的靜養。”
許苕清其實是聽到了唐麟霆在說話的,但是,她就當做什麼都沒聽到。
唐麟霆又說:“其實他要是真的來到這個世界上,未必是好事,掉了也好,也好。”
這時候,許苕清忍不住了,她說:“你說了那麼多,不就是在幫你的未婚妻開脫麼?好呀,你既然那麼喜歡她,你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要是你從來都沒有招惹過我,現在早就跟喬依凝雙雙對對去了。”
“你!”唐麟霆感覺到自己仿佛是被塞住了,說不出話來。
氣氛十分的詭異又尷尬,又坐了一會,他也覺得無趣,跟許苕清說了一聲,讓她早些休息,然後就出去了。
唐麟霆前腳剛走,許苕清立刻從床上下來,她很快的把地上的東西收拾到一起,丟進了垃圾桶。
這天夜裏,許苕清做了一個夢,她夢到了一個小小的嬰兒,渾身是血的站在她的麵前,哭喊著問許苕清為什麼不要她,許苕清的心裏難受極了,她告訴嬰兒,不是她不想要,實在是沒有辦法。
那鮮血淋漓的場景,知道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在眼前浮現。
許苕清是哭著醒過來的,她再也受不了了。
昨天那淡然全都是裝的,在死去孩子的麵前,偽裝已經全然無用。
許苕清連衣服都沒有換,她就直接衝出了臥室。
跑到喬依凝房門口的時候,喬依凝正坐在梳妝台那裏化妝,看見許苕清,喬依凝冷冷的說:“呦,這麼大清早的,你過來做什麼?”
許苕清回答:“讓你還債!”
她先是對著鏡子笑,笑著笑著的,又扭頭看著許苕清笑了起來,後來幹脆站起來,一邊塗著粉底一邊說::“倒是說說看,我欠你什麼東西了?”
“孩子的命!”被夜晚夢魔困擾,許苕清的眼中帶著血絲。
她本來想要冷靜的,一點一點的折磨她,但是她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與其這樣不溫不火的三個人待在一個屋子裏,倒不如,把一切都敞開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