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時間,病房裏都是那一片沉靜,靜的仿佛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夠聽的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唐麟霆歎了一口氣,他的目光似乎變的有些沉靜了。
他說:“我明白了。”
他轉過身,自顧自的走了,可是沒走幾步,卻又回過頭來看著許苕清,仿佛有些不舍。
而許苕清也從唐麟霆的眸子裏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神色,然而她很清楚,就算是那樣,她也不能夠再回應他了。
在此刻,兩個人的距離並不算太遠,可是兩顆剛剛才靠攏的心卻又遠離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唐麟霆告訴許苕清:“我會和方媛說讓她不要再來打擾你,事情我也會問清楚的。”
“還問什麼呢?我現在都已經沒事了,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問的了。”
“苕清”
許苕清輕垂下眼簾來:“唐總,我最近真的很辛苦,很累了。”
其實,隻要許苕清說一句,我想要你留下來,那麼唐麟霆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留在許苕清的身邊。
然而一直到唐麟霆的身影逐漸的淡去,那句話,許苕清都不曾說出來。
他走了以後不久,許苕清就做了一個噩夢。
夢裏又回到了那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方媛手裏麵拿著長著倒刺的鞭子,一鞭又一鞭的抽打在許苕清的身上,許苕清的身體立刻就皮開肉綻了。
她卷縮在那裏,不停的求饒,但是壓根都沒有人理她。
滿頭大汗的醒來,許苕清才發現,這一切原來隻是一個夢。
她嚇得有些驚恐未定,同時,她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碰到方媛了。
這樣的心思剛剛才在心中縈繞,許苕清就看見方媛走了進來。
她啊的一聲叫出了聲,方媛不再像之前那樣的盛氣淩人,反而像是一隻落敗的公雞,她的聲音軟軟的,就好像是被風霜打過的茄子一般。
方媛低著頭:“苕清,那件事情是我太衝動了,我今天特地來跟你道歉的。”
見許苕清不說話,方媛繼續說道:“我不應該那樣對你的,你寬宏大量原諒我好嗎?”
許苕清的眸子盯著方媛看,她忽然問方媛:“你過來又有什麼目的?我不想看見你。”
一向驕傲自滿的方媛忽然做了一件讓許苕清都始料不及的事情,她忽然就跪倒在了許苕清的麵前,兩行清淚落了下來。
方媛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淒婉了,而且看她的模樣,許苕清著實也感覺到有些不忍心。
她傷心欲絕的說:“苕清,你原諒我好不好,你要是不原諒我,唐麟霆就要跟我分手,我不能沒有她的,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我絕對不會再找你的任何的麻煩。”
可笑的是,在方媛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病房的門剛好開了起來,醫生和護士走了進來,看見方媛這樣,他們都驚呆了。
而且現在來醫院住院部的人非常的多,有經過病房附近的,看見這樣的情景,全都拿起相機紛紛拍了起來。
在大家的眼中,方媛就是一個柔弱的,不知道做了什麼錯事的女人,她在祈求許苕清的諒解,可是即便這樣,躺在病床上的許苕清卻無動於衷。
角色好像瞬間就對調過來了一樣,方媛變成了受害人,而許苕清更像是一個施暴的壞女人。
許苕清咬了一下唇,她跌撞的從床上坐起來,連鞋子都沒有穿,穿著病號服的她柔柔弱弱的走到方媛的身邊:“好了,你別這樣,你這樣好像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一般。”
“你願意原諒我了嗎?”
“原諒,我原諒你還不行嗎?”許苕清去扶方媛。
方媛高興極了,她擠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可是這個笑容在許苕清看來,好像比哭還要難看一些。
方媛說:“那好,以後我們兩個還是好朋友,你不會告訴麟霆我之前荒唐的舉動的吧?”
在那一刻,許苕清忽然發現,眼前這個看上去無害又天真善良的女人,卻還是之前那一副虛偽又醜陋的嘴臉。
她總是把自己裝的太好了,好到讓許苕清被蒙蔽,蒙蔽的都看不清楚方媛本來的樣子了。
尤其是當許苕清答應原諒方媛之後,她才知道,這不過又是方媛設下的一個局
等到方媛一邊扶著自己的額頭,一邊虛弱離開的時候,站在那裏的許苕清像是窒息了一般一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猛地鬆了一口氣。
莊園
唐麟霆剛走到門口,方媛就像一隻小鳥一樣的撲身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