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像是野獸,我們手無寸鐵。
王予諾帶著祝佳凝走向孤立無援的小羊羔,看著它們孤單又弱小的身影,聽著它們絕望中又略帶掙紮的叫聲,王予諾隻是將一把短刀遞給了祝佳凝,“隨便找一隻,我幫你控製住,然後在脖子上捅一刀就可以了。”
祝佳凝故作鎮定地接過短刀,但是當她看向羊羔的時候,身子不由得就是一顫。雖然她和王予諾說要親自動手,但是手上真的拿著一把刀的時候,她又有些害怕。
“如果實在害怕的話,我也可以,,,”
“不用,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還沒等王予諾說完,祝佳凝就已經開口打斷了,她怕王予諾再多說幾句話,她就會讓王予諾來動手。
王予諾見祝佳凝的態度非常堅決,於是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打量了一下那蜷縮在一起的羊羔,找了一隻四個月左右的隔空抓取過來,放在了祝佳凝的麵前。
祝佳凝一愣,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麼,但是王予諾卻像是早已預知了一樣,立刻說:“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殺害生命這件事情,是循序漸進的,你沒有任何經驗。在你抓住它的時候它一定會掙紮,在它掙紮的時候你很有可能會誤傷自己,如果在這次之後你還有動手的打算的話,我會教你的。但是現在,你隻需要把刀**它的脖子就可以了。”
祝佳凝轉過頭深深地看了王予諾一眼,然後輕輕點了一下頭,隨後她一步一步朝著那隻被抓出來的小羊羔走去,她的雙手緊緊握住刀柄,而刀身則以肉眼可見的幅度晃動著。
那隻羊羔不斷地蹬著腿,想要向後退去,但是它根本做不到,它不停地發出叫聲,旁邊已經暈倒的羊群,陸陸續續有幾隻羊有了要醒過來的先兆。
王予諾沉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感受著旁邊成年羊的躁動,王予諾抬起右腳對著地麵輕輕點了一下,原本要醒了的羊群再次昏迷。
王予諾偏過頭看了一眼出現在身後的女人,麵色嚴肅的對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眼神中彌漫的殺意讓女人差點以為自己身體裏的血液被凍結住了。
祝佳凝終於走到了羊羔的麵前,她蹲下身子看著羊羔的眼睛,此時羊羔的眼中已經被短刀占據了全部,一人一羊具都渾身顫抖,她是害怕,它,也是害怕。
“不怕啊不怕,不怕啊不怕,,,”祝佳凝嘴裏不停地輕聲念著,似乎是念給羊羔聽的,又似乎是念給自己聽的。祝佳凝的將左手放在羊羔的頭頂,然後將其按在地上,她並沒有用力,羊羔就已經躺在了地上,祝佳凝知道是王予諾在幫助她,雖然心中抱有遺憾,但是她也知道如果隻靠她自己的話,她絕對會劃傷自己的手,羊羔也會跑掉。
王予諾將短刀對準羊羔的脖子,先用刀尖頂了頂,等確定了真正的位置之後,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就要紮上去,王予諾開口嗬斥道:“不要閉眼!”
本就緊張的祝佳凝突然聽到王予諾的聲音,她立刻睜開了眼睛,接下來的一幕讓她愣住,短刀已經貫穿了羊羔的脖子,鮮血如同壞掉的水龍頭一樣,不間斷地在她的手上流淌著。
祝佳凝什麼都沒有說,她呆呆地站起身,一手拿著短刀,另一隻手則是拎著快要斷氣的羊羔走向王予諾。
王予諾也朝著祝佳凝走去,他沉默著從祝佳凝的手中接過了羊羔和短刀,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祝佳凝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就雙手嘀嗒嗒的朝著地上滴著血水跟在王予諾的身後,他們一同走向處理毛皮的地方,而那個後來出現的女人也保持靜默地跟在他們後麵。
四十分鍾之後,洗淨雙手的祝佳凝坐在一顆大樹旁邊,在她左前邊放著一隻鐵鍋,裏麵燉著羊肉湯;而右前邊則是架著兩個火爐,一個用來烤著被切好並穿成串的羊肉,另一個則是烤著兩隻羊後腿。
祝佳凝的身邊是盤著腿坐著的王瑜然,她剛才親眼目睹了祝佳凝親自動手殺死羊羔的一幕,忽然她就對這個許久未見,並且一回家就直接拖家帶口來的四弟四弟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雖然她很早就已經知道王予諾帶著他的未婚妻一同回到的了王家,但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她都沒有去拜訪過,而且在王霖和李沁園回來的之後,她也因為長槍的不可控原因,沒有拜訪過。
看著儼然是一副還沒有緩過來的模樣的祝佳凝,王瑜然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王予諾在一旁忙碌著他們的午飯,本來王瑜然並不想參與這對夫妻之間的事情的,但是沒有辦法,她還是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