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就乘坐飛機回到了劇組。
和林清暉見一麵,我就像是個得到了夢寐以求糖果的孩子。
隨後的三個月,我都老老實實待在了劇組,直到我的戲份殺青。但奚美人卻經常請假,她的戲份很重,但依舊能請到足夠多的假,劇組為此不得不頻繁地改通告,但顯然奚美人後台過硬,沒人敢幹涉。
我離開時,奚美人的戲份還沒有拍完,我依依不舍跟她道了別。
“等我拍完回北京,咱們再聚,”她溫婉地跟我說,“別忘了咱們的約定哦,我介紹人給你。”她壓低聲音對我說道,眼神中滿是笑意。
剛回到北京,林清暉就給我送上了一份大禮——他為我提供了一份優厚的合約。
我皺起眉半撅起嘴:“無功不受祿,幹嘛對我這麼好?”我以為他會毒舌幾句,或擺起撲克臉無視我的疑問,但他並沒有。
他溫柔地笑了笑,對我說:“你值得這些回報。”
不知為何,我覺得他怪怪的。
“以後,”他站得離我遠了些,“我們就又是同事關係了。”他說罷,點燃了一根煙。
“既是同事,又是py那種?”我沒臉沒皮地開玩笑,已經做好了在他這裏過夜的準備,卻發現他一言不發,隻是不停地吞吐煙圈。
我愣了片刻,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從此以後,我和他隻是同事關係。
我自由了。我應當高興。公司不僅給我更多的抽成,居然還給我發固定工資。我不用再為錢而發愁,也不用再出賣自己的身體,而且我實現了自己的夢想,成為了一名真正的演員。
我前途似錦,幹霄淩雲。我還有什麼不滿足?
我看著他抽完那根煙,又拿起一根。我想等著他再說句話,可是他沒有。
我被打回原形,小心卑微地走到他跟前,伸出雙臂對他說:“以後就是君子之交了。抱一抱吧?”
我想,他一定會滿足我這個小小要求的。
他沒有扭過頭看我,對著窗外逐漸亮起的燈光笑了笑,說道:“沒這個必要。不早了,快回家吧。”
我感覺自己的心像是一個口袋,被針線紮了口,用力呼吸幾下,就要爆炸。
我說不出話,強撐著抿嘴笑了,轉身走出他的房間,柏興酒店5616,緣起緣滅的地方。
從柏興出來,我的心很疼。
我在街邊站了好久,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這一天來得猝不及防,讓我的腦中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我才伸手攔了車。我坐進出租車裏,報上了地址,開始茫然地看著車外的人流車流。師傅突然打開了廣播,耳邊傳來一個撕心裂肺的男聲:“明明你也很愛我,沒理由愛不到結果憑什麼我們要錯過你就不要想我到瘋掉”
可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回到離開了數月的家,打開房門,對著空氣說“我回來了”,我卻突然發現,這個小小的屋子,竟都是他的味道。
眼淚沸騰,洶湧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