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我已經習慣了當地生活與學習的節奏。我把林清暉帶給我的傷痛死死地封在了心底。
某一天我結束了整日的課程,想用一頓美食犒勞自己。平日裏我搜集了不少美食餐廳的攻略,一番比對,選了一家離家不遠的餐廳。
可我頭盤還沒吃完,就遭遇了一位不速之客。
“喲,這是誰啊?”
正埋頭品嚐美味鵝肝的我,頭頂響起一句流利的中文,不像是當地華裔,更像土生土長的中國人,而且這聲音很熟悉,我一定在哪裏聽過。
我抬起頭,居然看到了柳程程和譚居意。
他們居然還在一起。
我可算知道了什麼叫做一個蘿卜一個坑。
譚居意看我的眼神沒有仇恨,隻是有點尷尬;倒是柳程程,看樣子恨不能吃了我。這不怪她,當初奚美人那樣侮辱她,她怎麼可能不記恨我。
“好巧。”我衝譚居意點了點頭,然後平靜地答道。
“混不下去了就跑這裏來了?”柳程程卻沒有罷休的意思,她一屁股坐在我的對麵,一旁的waiter見狀,立馬過來詢問是否要點餐。
我正想說“不需要”,她一抬手,說了“please”。
我不再理會她,自顧自吃了起來。
“我給你加點料,怎樣?”她突然伸手拿過我桌邊的白葡萄酒杯,一股腦兒澆在了我的餐盤中。
我抬頭看了她一眼,她神情冷漠,像一塊冰。
“如果這樣做你心裏會好受些,請便。”我攤出一隻手。
我不是故作輕鬆,我隻是無心戀戰。
可這樣反而更為激怒了她,她皺起眉頭瞪起眼,雖極力壓低了聲音,但怒氣仍驚動了其他桌的客人。
“怎麼?事到如今你還覺得自己是白蓮花不成?你害別人害得還不夠嗎?看看奚美人,你連恩人的牆角都敢撬,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我沉默不語,不覺得自己有必要跟她解釋我和林清暉相識在前。
“無話可說了?又裝可憐?你最多就是個綠茶婊。”她罵起了勁,看樣子甚為解氣。
我依舊不為所動。
“哦對了,來之前我可是遇見林總了,他不缺美人相伴,奚美人不在了,他身邊倒是跟著個年輕姑娘,怎麼說呢?還真跟你有點兒像。當然了,人家比你年輕,起碼嫩個七八歲吧。”
我以為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惱怒的,但聽到她這麼說,還是不由自主地愣了下。
她說的是真的嗎?
興許是看出了我轉瞬即逝的愕然,柳程程更得意了。
她拿過我的杯子,讓waiter加滿了酒。
“敬你——”她舉起杯子衝我說道,“敬你以往不要臉的歲月,和以後一敗塗地的人生。”說罷,她潑向了我。
目睹了這一幕的客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那名waiter則一臉歉意,他認為是他的疏忽。
而我,並不認為自己有多狼狽。
我不屑地笑了笑,輕輕擦拭著身上滴淌的白葡萄酒,看了她一眼,說道:“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