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算什麼?”我說出這五個字,頭也不回走掉了。
偌大的產業園,我繞著走了整整一圈,回到華清樓下時,林清暉竟還在那裏。在我的印象中,他並不是個非常有耐心的人。
我站在離他幾步遠的位置,春寒料峭,不一會兒竟覺得有些冷。
“我不會考慮的。”我輕輕說出口。
但顯然他並沒有放棄這個想法。他慢慢走上前來,竟有些吃力。
“你怎麼了?腿疼了?”
“一直都疼。”
我感到不解。
“婚禮時看你已經恢複得不錯了。”
“那是在強撐。”
“強撐?”
“不想讓別人過多關注我的殘缺。”
“你不必那麼要強。”
“他愛你嗎?”
“什麼?”
“董先生,愛你的吧?”
他鄭重其事地問我,我突然有些想哭,慌忙低下頭,輕輕點了點。
“如果你告訴他這個寶寶的存在,他會接受嗎?”
“我不會那麼做的!”我突然瘋了似地衝他吼道,可話音落下,竟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顏顏?”
我一個激靈,朝後看去,董晨風坐在車裏,正搖下車窗看向我們,他很少這麼稱呼我,或者說,我們除了平時的見麵,很少聯係。
他慢慢走下車,一臉疑惑走向我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對麵的林清暉,最後對林清暉輕點了點頭當作問好。
隨後,沒有人再說話。
“我那先回去了,那件事以後再談,在那之前,你最好”林清暉似乎是想了想措辭,“保持原狀。”說罷,他就離了開。
不知是否我的錯覺,他走得很快,並不像適才腿部不適的樣子。
一時之間,我不知是他在強撐,還是之前他說了謊。
“他說那件事什麼事?”待林清暉走遠了,董晨風還是問了。
“公司的事。”我沒做多想就撒了謊。
“哦”董晨風應了,但又明顯不怎麼信的樣子,“這幾天你還好吧?剛在附近開會,結束得早,所以順路來看看你。”
“嗯,”我點點頭,“可是我在你身邊,永遠都是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人。”
“什麼?”聽著我突如其來的話,董晨風一頭霧水,“怎麼突然想起了這個?我離婚不是你的錯啊。”
“是!”我斬釘截鐵說著,“你不用安慰我為我開脫,錯的就是我,我心裏明白得很。不要說什麼你們感情不和分開是遲早的事,我就是那個破壞者。”
“所以呢?你說這麼多其實是想跟我分開,對不對?”他一臉小心翼翼地試探,但語氣又帶著些賭氣的篤定,“其實你一直都深愛林清暉,我不過是個替代品,對不對?你知道嗎?剛才你看他的眼神”他突然沒再說下去,隻是搖了搖頭。
最後,他用我幾乎聽不清楚的聲音說道:“他已經結婚了,新娘依舊不是你,不要再等他了,好嗎?”
“我沒有。”我亦聲若蚊蠅。
“你有。”董晨風耷拉著腦袋,那一刻,我從沒覺得他那麼脆弱過,亦不自覺地輕撫著自己的小腹:“我真得沒有。我知道他不愛我。”
我顫栗地說出這句話,硬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