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童醫生都對她的“無禮”感到不滿。
“清暉不會那樣的。”她仗義直言道。
“童醫生,這不關您的事。”吳平芳麵對童醫生,音調很快溫和了下來,她已經懶得再掩飾對我的敵意。
童醫生看了我一眼,我低下眼簾,小心翼翼走到了林清暉身邊。
他仍一動不動在病床上躺著,不過兩個月不見,他看起來竟顯而易見得蒼老了。
我忽然想起當初我說要把華清交給他時,他皺起來的眉頭。
為什麼彼時的我竟沒仔細思考他那不同尋常的表情?
“你看到他了,可以走了,”吳平芳冰冷的聲音響在我的耳畔,“為了他好,你應該有分寸。”
分寸,她說得一點兒不差。
我輕輕點點頭,對她道:“明天我會回公司處理一切事務,並盡快召開發布會,闡明餘姝所說的話,是一派胡言。”
我的話令吳平芳感到些許驚訝。
“你那麼篤定她會閉嘴?”
“她必須閉嘴。”
吳平芳臉上突然現出一種奇異的表情,並不全然是欣喜。
“好,那樣最好不過。”說著,她便坐在林清暉身旁,不再看我。
醫院門口,仍有許多記者蹲守,包括後門。我隻能再度鑽進那隻行李箱,麻煩童醫生將我拖了出去。
當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自己家時,突然出現了急促的假宮縮。我感覺自己腹中就像是有一雙手,在用力地攥著,腹部傳來發緊發熱的感覺。
我在沙發上躺了片刻,那種感覺依舊沒有褪去。
無奈之下,我拿出手機,盯著通訊錄上的那個名字良久,終究沒有撥出去。
這一次是真得應該別離。
不知什麼時候,困意向我襲來,我在越來越微弱的腹痛中睡了過去。待我醒來時,不適感已消去了大半。
我在心中盤算了好一陣子,才翻箱倒櫃找到了謝總的電話——他是包養過餘姝的人,餘姝曾在圈子裏曇花一現過,就是得益於他出手投資的戲;當初餘姝憎恨我,提出讓我陪謝總,林清暉將我“拱手相讓”送給他又突然反水,後來斷斷續續給他喂了不少好處才擺平了那件事。
“謝總。”我忐忑而恭敬地稱呼了他。
“你是?”
“是我,葉惜顏,有事相求。”
一個小時後,我挺著大肚趕到了一所會所,看到我的樣子,他不僅皺了下眉頭。
“葉小姐這是何苦?”他搖搖頭,一臉不屑,抽出一根煙在我麵前毫無顧忌地點燃了。
自從懷孕後我就戒了煙,突然聞到濃烈的煙味兒,十分不適應。
但我忍下了。
我舔舔唇,一手拿起謝總麵前的醒酒壺,一手拿起一隻高腳杯,對他道:“之前是我不懂事,先跟謝總賠個罪。”
我倒了滿滿一杯酒,然後仰脖一口幹了。
他看我的神色終於不再那麼無情。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緩緩道:“你這是懷的誰的種?不會是小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