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當初在醫院，我信誓旦旦對吳平芳說“餘姝必須閉嘴”時她微妙的表情。
林清暉，你看女人的眼光，怎麼那麼差？
但我答應吳平芳的事，仍要一件不落地做完。
以往別的公司或藝人遭遇惡劣的流言蜚語事件，通常都會發一發律師函了事。但我曾諾自己會召開發布會，現在，是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我們用一天的時間找好了場地，對媒體發送了邀請，並確定了發布會流程。
翌日，我坐在華清辦公室，遠程統籌發布會現場發生的一切——餘姝被請到了會場，她將是這場發布會的主角。
前一晚，我絞盡腦汁想出了這個方案，並且在淩晨兩點親自趕到她家去見了她。
她剛從夜店回到家，滿身酒氣，家裏堆著不少“三無麵膜產品”，看樣子都是準備在私人社交賬號上宣傳推廣的。這兩年，她過得並不好。
這個圈子更新換代的速度越來越快，也許你可以因一部作品而走紅，但如果後續作品和宣傳跟不上，被拍在沙灘上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
“明天的發布會上，你自己承認之前的話都是瞎編的。”我不鹹不淡對她說著，她一臉不忿，甚至帶了些楚楚可憐。
“這件事老謝知道嗎？”她差不多是從牙縫裏擠出的這句話。
“謝總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
“葉惜顏你別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如果不是老謝的意思，我不會答應的。我怕他，但不怕你。”
“嗬，”我不由自主笑了，是真得覺得有些好笑，“我為什麼要讓你怕我？”
說著，我從隨身的背包中掏出一份文件遞給了她：“看一看，你會滿意的。”
“這是什麼？”她從我手中接過那一遝紙，滿臉狐疑。
我沒有答話，隻是淡然地盯著她的側臉。
雖然微整過度，她的臉看起來有些僵，但仍是美的。這樣一個木頭美人，能演好戲嗎？
餘姝拿著文件的手，不知從何時開始微微顫抖。隨後，我看到她捂住了臉，肩膀亦微微顫動，怕是在哭吧？
“喂，”我走到她身邊，“哭什麼嘛？如果你演戲的時候能有現在這樣的狀態，我保證你會紅。”
她露出那張情緒複雜的臉，妝已然花掉了，好半天才說道：“你願意為了我下這麼大的血本？”
“拜托，”我一臉嫌棄從背包中抽出一遝厚厚的化妝棉，在她臉上輕輕擦拭著，“你現在怎麼還拎不清？我是為了你嗎？我明明是為了自己。我那麼自私，這場戲必須演好，你不會不配合吧？”
她忍著淚水連連點頭，然後反反複複看了許多遍手裏的文件，我甚至看到她輕輕用指肚撫摸紙麵的動作，那樣子就像是無比珍惜這個機會一樣。
是的，為了防止她在日後反水，我把華清手下最受人矚目的項目的女一給了她。
我甚至還沒有跟投資方打招呼，以後的問題，以後再說吧。當務之急，是要讓她閉嘴，並且永遠不再提及那件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