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從董晨風家裏走出去的時候,迎麵走來一個年輕俏麗的女人,她比我年輕比我高挑,也一定比我幹淨。
那一刻我知道,在他心裏,我已經徹底死掉了。
無論如何,這次風波總算因為有董晨風的“出手相助”漸漸平息了下來。娛樂圈從不缺新聞,沒幾天,就有其他演員的醜聞曝出,大眾很快就將我們遺忘了。
董晨風的身份雖沒被曝出來,但仍有一些小道消息流傳著,我精挑細選了一款gucci的新品包包,讓人快遞給了他。
“送給你的女伴,謝謝她的成全。”隨包包寄過去的便箋上,我如是留言道。
林清暉醒來後,狀況時好時壞,我不敢、也不願跟吳平芳打電話,隻能通過童醫生了解他的情況。
“清暉可能要熬不過去了,癌細胞已經擴散到肺部”電話裏的童醫生情緒低落,聽她這麼說,我頃刻就流下了眼淚,止不住地啜泣起來。
聽到我的哭聲,她忙勸道:“你好好注意身體,避免情緒波動,畢竟過不了兩周就要分娩了如果需要幫忙,隨時都可以找我。”
“我沒辦法去看望清暉,童醫生,麻煩您幫我多留心,我”我再說不出話,最後強忍悲痛跟童醫生說了再見。
十二年前的我,那個在柏興5616不小心摔倒的我,那個被林清暉紳士地扶起來的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接下來的人生會如此跌宕起伏,也如此狼狽不堪。
正如我想不到彼時意氣風發的他,會不幸地染上絕症,並被病魔一點一點吞噬生命。
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一手搞砸的。
我不該出現在董晨風的生命裏,也不該不小心失去那個曾屬於林清暉的孩子。
一切悲劇的源頭,都是我。
過了兩周,我的寶寶終於降臨人世,分娩前撕心裂肺的痛苦卻令我甘之如飴——這樣痛著,我才有資格在世上繼續活下去。
我生下一個漂亮的女寶寶,有著明亮的眼角和高挺的鼻梁,她喜歡對人笑,眼睛還睜不開的時候就總會牽起嘴角,在繈褓中溫柔地笑著,我看著她,內心也會不由自主地柔軟起來。
她長大之後,一定會幸福的吧?
如果世間難免悲傷,就讓那些悲傷和不幸全部降臨在我身上,如此,我才不枉生而為人。
寶寶滿兩周後,第一次被送到了林清暉的手裏。
是童醫生從我手裏抱過寶寶的,我尚在恢複期,並沒有跟著過去。
“真乖,不哭不鬧,還會對著你笑,”童醫生小心翼翼抱著她,“起好名字了嗎?”
“嗯,”我點點頭,“乳名是念念。”
“大名呢?”
我抬起頭,笑了笑沒有說話。
後來,我聽說林清暉看到寶寶的時候異常開心,他久違地笑出了聲,明明四十多歲的人了,卻像個孩子似的,抱著寶寶在病房裏踱來踱去,不肯停下來。
童醫生勸他休息一下,注意身體,他卻溫和笑著:“再抱一會兒吧,我怕自己一旦停下來,就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