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唇齒戰鬥至最後一刻,雙雙淪陷後,寧馨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幾乎是用盡氣力罵起來。
“寧馨兒,你閉嘴!”
卓爾駿聽到寧馨兒罵他不要臉,怒不可遏,大吼著製止她。
他卻沒有弄明白,小女人發起瘋來,威力是無比強大的。以前柔順可人的寧馨兒,這時完全不給他麵子,而且狠狠挑戰著他的底線和自尊!
“寶貝兒,想不想更恨我呢?”
卓爾駿額角的青筋突顯了出來,他正用一種很慢的、一字一字的、陰冷怪異的聲音來警示她,這是他最後的忍耐。
經過商場的磨練,他早已經變得冷靜理智,但這時,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所有的火都被點燃,他不想再理智,也不能再理智。
寧馨兒雖然正在情緒中,但也能隱約感覺到他下一步大概做的是什麼。
想到這裏,她更是本能的羞憤和不甘,生性倔強的她更是不假思索的吼著:“卓爾駿,你放開我,放開我……我恨你,恨死你!”
相互喜歡或者相愛的兩個人,一旦恨起彼此來,那股氣、那股殺傷力,是很大很大的。因為彼此相互在乎,一點小小的誤會,一件小小的事,都會被無限放大;最要命的是,彼此喜歡的人特別在乎對方對自己的看法,一句話、一個表情都會成為導火索。
寧馨兒恨卓爾駿,恨他玩弄她的感情,恨他對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她也恨她自己,恨她自己犯賤,恨她自己不長記性,任何事總要臨頭才知死活。
卓爾駿恨寧馨兒,恨她背“夫”偷漢,恨她無視、乃至鄙視他的尊嚴;他也恨他自己,恨他自己被她撥亂了心弦,恨他總會被她挑起情緒。
他們此時在懲罰對方,其實也是在懲罰自己。這一役,為了自己的尊嚴,為了自己心中那份不明確的堅守,他們誰也不讓步。兩個倔強的人對壘,且是兩個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倔強的人對壘,氣性上誰也打不敗誰,唯有以體力較量。
較量體力,卓爾駿無疑占上風。
這時,他已以一種對寧馨兒極為羞辱的姿態,霸、王、硬、上、弓!
霸王硬上弓。這是卓爾駿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做的事,更是他生平很鄙視的事情,想不到,憤怒得失去理智的他,這時竟然會變成他自己一直鄙視的人。
寧馨兒印象中的卓爾駿雖然壞,但從不是強人所難的人,更不是蠻不講理的人,這時,她終於見識到他的這一麵,所有的羞憤、忿怒、不甘、不平全然迸發,盡管力量弱小,也拚盡全力反抗他的進攻。
不知鏖戰了多久,丟城失池的寧馨兒所有的糾結和痛苦化為汩汩苦澀的淚水,沿著她顫抖的睫毛和眼角,滴滴滑落。
她從來是不會鬥、不願鬥的人,也沒有鬥贏過任何人,而且真的很累了,再也沒有氣力再和他鬥什麼,爭什麼了。她忽然覺得自己很愚蠢,有些較量是有意義的,但有些較量本身毫無意義,就如和他的這場占有和反抗占有的較量。他的霸道,他的蠻不講理,他企圖用這種方式征服她,顯然沒有想過解決問題,她是否和他對著幹,真的很沒意思。
“馨兒……”
卓爾駿觸到寧馨兒鹹鹹的淚水時,一下子怔了。雖然光線昏暗,但他卻看得出、深深感受的出她的痛苦和難過。這種感覺讓他的心莫名其妙一揪,所有的失控和瘋狂也被澆滅了大半。
他的心忽然很亂,頭腦裏隻有一團漿糊,燒得正熾的欲望也沒有降溫……他無法讓自己冷靜,隻有一種本能的怕。他不怕她嘴硬,不怕她反抗,因為那些對他來說無異於以卵擊石,但他卻真切的怕她的眼淚。他的心很堵,堵得忽然覺得自己很委屈,很孤獨,但卻不願去分析和麵對這種孤獨,隻想尋找一種極致的快樂和滿足驅散這種恐懼。
他忽然意識到對她所有的折磨和懲罰是多麼的愚蠢,因為她的淚水是他難過和恐懼的來源。
他終於清醒了,清醒後便是怕,怕她的淚水。他雖然不太了解她的心思,卻知道,她願意和他鬥氣,起碼證明她在乎他;這時她卻哭了,停止了任何反抗,她是不是對他失望了呢?
“哎……傻丫頭,我不是那意思,真不是那個意思……”
停下所有動作30秒、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寧馨兒始終沒有任何反應,隻是默然垂淚,卓爾駿越來越怕。
沒事時,他的口齒伶俐能哄得動神仙姐姐,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他的嘴就變得很笨很笨了。他不懂怎麼解釋,不懂從哪裏開始解釋,隻是心中真的很怕她因為他的強來而不再理他,急起來,說得語無倫次。
他的軟話說出口了好幾分鍾,寧馨兒依舊沒有什麼反應。他急得沒轍了。隻得又呆呆地等了一陣子,她除了垂淚,並不理他。
“馨兒,你別哭了……別哭了,好不好?”
卓爾駿急起來顧不得三七二十一,緊緊擁住寧馨兒,很溫柔地一顆一顆吻去她的淚珠,輕輕拍著她。
“你……我恨死你了,你走開……”
寧馨兒再怎麼氣恨不甘,被卓爾駿這樣緊緊抱著,掙脫不了,隻能狠狠捶打他幾下,之後再罵幾句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