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原諒我好嗎?”
卓爾駿小心翼翼地等著,焦急惶恐地地等待著寬恕。而寧馨兒,卻還在發怔。
她定定看著他,直到他情不自禁地唇差點就覆上她的唇的時候,她才驚覺似的把臉移開。
她不知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和他一起這麼久,他從來沒有試過這樣低姿態,從來沒有試過這樣認真、甚至有點惶恐,他在她麵前一直都是霸道強勢、嬉皮笑臉、玩世不恭的。不到半日,他的態度轉變了極大,而她在他口中,則從一個被他要的、無名無分的女人變成唯一一個願意結婚的女人,她怔得連欣喜都忘記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想到他平日裏待她的溫柔,想起他和她一樣悲慘的身世,她心中的怨憤、委屈、不甘、不平等等所有的氣都消失了大半。但不知為什麼,她心中還是別扭,總是覺得有東西梗在那裏,堵得很不舒服。
喘氣間,她又想起阿旭送她回來途中說的那些話“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個花花公子”“他心裏隻有卓氏……就算他每日美女環繞,他也不會對誰動心。無論什麼女人,他鬥隻是逢場作戲,不會有感情”,又覺得心裏一陣刺痛。阿旭是他十多年的知交好友,對他的一切都很了解,說的話怎麼會沒有道理呢?
想到這些,她的心不覺又灰了許多。她隻覺得很難受,難受得喘不過氣,難受得頭痛欲裂,難受得想逃離這個讓她沉淪的地方,於是,她再一次推開他,轉過身,緩慢地挪開步子。
“馨兒別走!”
看到寧馨兒堅決的轉身,卓爾駿隻覺得瞬間好像失去了一切,很恐懼,原本刺痛的心也一下子全空了。
他不顧一切地從身後緊緊箍著她:“馨兒,別離開我……爸媽走了,扔下我一個,什麼都沒有了……我隻有你了馨兒,求你,不要離開我……”
他的聲音很嘶啞,很苦澀,就像一隻哀鳴的小獸,正在痛苦地啜泣。他父母的過世,是他一輩子難以抹去的傷痛,就在那一刹那,他失去了一切,包括尹希喬。這麼些年過去了,他早就學會舔舐傷口了,早就變得堅不可摧了,但這些堅強的背後,有著許多的麻木和無奈。
失去過至親至愛的人,在感情上是特別敏感脆弱的。他不敢愛,不敢承諾,其實骨子裏是怕再被傷害、被拋棄,所以,他寧可一直逢場作戲。遊戲人生雖然不能使他得到感情,但卻可以令他痛快歡愉。隻是,她的出現,讓他原來的一切打破了。他本以為隻是貪戀她無比美好的身體,卻發現漸漸沉浸於她的溫柔中不能自拔;他本以為每日和她這樣親愛挺好,卻發現漸漸容不下別的女人;他本以為可以沒有她,卻發現根本承受不起失去她的痛……所以,他決不能讓她離開!
就算沒有回頭,寧馨兒也感覺出這時的卓爾駿有多痛,有多無助,有多恐懼。從來未聽到過他這樣苦澀卑微的哀求,那一聲聲,簡直撕心裂肺!同樣失去雙親的她,對於他心底的痛苦怎麼不感同身受?任何女人,麵對心愛的男人這個樣子——特別是一個玩世不恭、霸道自負的男人這樣子時,怎麼還能生氣,怎麼還會不原諒他,怎麼還會和他較勁!
懷中的人兒終於沒有了反抗,卓爾駿頓時看到了希望。但經過前麵幾次折騰,他心有餘悸,心情仍然很緊張,生怕一不留神就會失去她。
“馨兒,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想到寧馨兒剛剛一直捂住胸口的樣子,卓爾駿忽然擔心得緊,連忙來到她身前,很緊張地問道。
當看到寧馨兒紅紅腫腫的眼睛,淚痕縱橫的小臉時,他的心痛得不行:“寶貝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