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一秒都被無限延長,除了遊艇行駛的正常聲音,寧馨兒怎麼都聽不到意料中或意料之外的任何異常,警惕緊張的她隻得緊緊抱著淺淺,精神不敢有絲毫懈怠。卓爾駿走出房門後就一去不複還,忐忑不安的她很想出去看個究竟,但看看懷裏漸漸睡著的淺淺,幾經掙紮後她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槍擊,這本該隻在電視電影才會看到的情景,現在卻真真切切發生在身邊,死神甚至隻是和她擦肩而過!寧馨兒不敢想象,要是卓爾駿剛才的動作稍慢,或者那幾槍打得稍偏,那麼他們現在已經是冰冷的屍體了……人生竟是如此的無常,生命原來真是很脆弱,甚至生死就隻在一瞬間!
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槍?難道是海盜?這片水域離陸地不算遠,應該不可能會是海盜的。那難道是什麼仇家?可什麼樣的仇家竟凶殘恐怖至此竟能動用槍械來追殺……回想這些天卓爾駿的一舉一動,寧馨兒終究想不出有什麼異常,尋不出半點兒蛛絲馬跡。她所認識的卓爾駿雖然是花花公子,但除了拈花惹草欠下一身情債外,他並不是奸惡壞人;她可以肯定他不會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麼會遭到這樣恐怖的追殺呢?
她唯一能想到的有可能追殺他們的人就是丁子韜!丁子韜,還有五年前偷回卓氏文件所看到的那份資料,那些動輒數億的資金來往、秘密賬號顯然不是騰輝用於正常經營的!
因為看到這份資料,她險些被丁子韜打死,這也成了她心底裏最大的秘密,她甚至害怕得不敢對任何人說起!因為她不知道這些數據背後代表的真是意義,沒有更多的證據,無從和別人說起,因此很怕很擔心,但越是害怕,記憶裏的那串數字就越清晰……
也不知安全行駛了多久,淺淺經過半天的疲勞和驚嚇睡著了,寧馨兒還沉浸在思考中,努力理著思路,努力尋找某種突破……
“寧小姐,到岸了!”耿伯敲了敲船艙的房門說。
“耿伯,卓爾駿呢?”打開門看不到卓爾駿的身影,寧馨兒更是不安、焦慮,那種不祥的預感越發強烈。
“少爺……少爺他為了我們能安全離開,駕著小艇引開了那夥匪徒!”耿伯幾乎說不出聲,哆嗦沙啞的聲音裏滿是自責、愧疚和強烈的不安、擔憂。
本該由他這個屬下引開那夥人的,可他卻沒能阻止少爺隻身駕駛小艇離開,現在少爺不知去向,他心裏的憂急絕對不比寧馨兒少!
因為少爺臨走前千叮萬囑,所以他才克製著焦憂努力將寧馨兒母女送到安全地帶。他一路上已經下定決心,護送寧馨兒母女回來後,馬上回去找少爺,一定要找到少爺!
“什麼?那……那他現在會在哪裏?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他怎麼會……”寧馨兒聞言差點兒摔倒,扶著門把急切地問。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卓爾駿竟會隻身引開那夥匪徒;更想不到這個花心不負責任的男人會在這關鍵危機的時候挺身而出保護她們母女!
她忽然想起他在臨走前交代她的那番話,雖然短短幾句,但現在想起每句都是告別的話;她眼前瞬間出現他說那番話時的神色,那種神色不是強忍著痛苦道別的神色嗎?!那夥匪徒身上有槍,顯然是有備而來,而他顯然是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那他現在……她隻覺得腦袋一轟,根本不敢往下想。
“這……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已經報了警,韓助理一會兒也會來接你們。”耿伯整顆心揪得很緊,整個人僵硬著回答寧馨兒的這些問題。
他隻覺得沒臉見寧馨兒母女了,更沒臉向過世的老爺太太交代……極度自責的他看著寧馨兒蒼白的臉色,咬咬牙說:“寧小姐,你帶著小小姐先下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