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叫聲叔叔聽,叔叔給你買好吃的!”隨玉扯著非錦一起在大石上坐下,嘴邊還掛著一抹笑意。可在非錦看來,那笑意卻像月亮落在湖麵上的倒影,輕輕一碰,便碎了。“玉大夫!”“喚叔叔!”“你不開心嗎?”非錦問完,看見隨玉的眼眸眨了眨,酒意迷離之態像是忽被暫停了一下。半晌,隨玉才扯起嘴角笑了下:“是啊!嗝!叔叔不開心,非錦叫聲叔叔,我便開心了!”說完,便從地上扯過一朵野花,還帶著泥土的芬芳便插在非錦耳邊。“嗝!美花配美人!嗝,雖你算不得美人,嗝,可有此花相襯,嗝,勉強也算的秀色!”算上剛才,隨玉已譏諷自己兩次,且用詞甚為流利,連打酒嗝的頻率都甚為相似,直讓非錦覺得他是不是在借酒裝瘋?正當非錦考慮是把隨玉丟下湖,讓他洗個冷水澡來消除酒意,還是幹脆一拳打昏,讓阿治把他拖回去時,卻忽然聽身後傳來腳步聲。還未回頭,敏捷的第六感已令非錦瞬時緊張起來,她連忙起身回頭:“王爺!”非錦起的快,本半靠在她肩上的隨玉倏然沒了依靠,身子便直直向地上歪去!幸好非錦反應快,趁隨玉頭還沒碰到地麵撞個大包出來前,已將他扶住。贏啟的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對跟在自己身後的非然道:“你瞧,這湖邊的景色,還著實挺不錯啊~”他刻意咬重後麵的幾個字,落在非然耳邊令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非然快走幾步,上前扶住隨玉,看著一臉癡笑的隨玉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然後悄聲覆在非錦耳邊道:“喂,這家夥喝醉了有沒有逼你喊他叔叔?”接受到非錦了然的目光,非然再看隨玉已是看變態的目光:“上次你和非狠比試那次,你們走了後,這家夥喝多了逼著我喊了他幾十聲叔叔才肯就寢,實在是變態!”非然感慨完便揪著變態走了,唯留非錦對著一臉冷然的贏啟。贏啟蹙眉看著醉酒的隨玉被非然扯著一路走遠,嘴裏不知還說著什麼醉話,眼神中流露一抹恨鐵不成鋼,更似有一抹與隨玉剛剛相同的傷感,很快卻又消退,隻是幽幽看著麵前的非錦。非錦低頭,不知該說什麼,或者自己應該打聲招呼退下?可是贏啟的目光像是膠著在了非錦身上一般,遲遲沒有挪去。半晌,贏啟才冷笑一聲,開口道:“月下賞景簪花,你倒是越發風雅了。”非錦這才想起自己鬢邊那朵野花,慌忙摘下,本想立刻扔掉,可是心念一轉,卻也沒有舍得,隻是輕輕攏在手心。“嗤~”一聲譏笑落在耳邊,非錦抬頭,卻見贏啟嘴角噙著抹嘲諷,目光從自己臉上移到手心,轉瞬收回,卻似已將自己素有的小心思看在心裏。像是犯了什麼大錯般,不過是刹那的念頭,非錦已鬆開手心,任由那野花飄忽墜下,落在泥土裏。周圍隻有月光照在湖麵上反射出的微弱光芒,那野花一墜地,便似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