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那襲紫色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溫玉才恍如夢醒一般地回過神來。
寒月守在她身邊,緊張地問:“姑娘,您沒事吧?”
“我沒事。”溫玉怔忡了一會兒,才回答寒月。
謝鳳年根本就打不過她,不能把她怎麼樣,剛才就算那對主仆沒有出手,她一個人也完全能應付過來。
她走神,完全是因為那個穿紫衣的漂亮人物……
看他朝著侯府內走了,難道是溫隨安事先約好的客人?
溫玉不記得這個人曾經來過溫家,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您沒事就好。”身旁的寒月鬆了一口氣。
溫玉漸漸收回心,重新把視線放在台階下的謝鳳年身上。
謝鳳年這一摔可不輕,直接倒在地上起不來,看來剛才那個小廝的一拳把他整得夠嗆。
溫玉彎腰,撿起謝鳳年剛才想用來傷她的那塊磚,慢慢地下了台階,走到他的身側。
溫玉把玩著那塊磚頭,把它放在掌心裏一拋一拋的,然後低頭看著腳邊的謝鳳年,淡聲道:“謝公子,無能狂怒可不好,背後動陰招,更不是君子所為,看來我跟你退婚是對的,你這樣的人,實在不可堪當我一生的良配。”
她把那塊磚隨手丟到謝鳳年的身邊,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揚眉輕聲道:“滾吧。”
溫玉出身高,模樣也是一等一的好,有錢又豪橫,謝鳳年雖然心裏不十分喜歡溫玉,但被這樣優秀的女子卑微地捧在手心裏,他的心中還是會產生一種驕傲虛榮,尤其覺得自己在溫玉麵前是高她一等的。
現在捧他的人一瞬間翻臉不捧了,謝鳳年的心裏不由得產生出一種強烈的落差感。
他咬著牙抬眸,用一種決絕的目光看著溫玉:“你不要後悔,你會為今天的舉動付出代價的!”
溫玉輕飄飄地笑了一聲,挑眉看著謝鳳年:“你再囉嗦一句,我就讓把寒月把你身上最後那條底褲也扒下來。”
謝鳳年低頭看著腰上最後一條遮羞褲,陡然臉通紅,咬牙憤恨指著溫玉:“你……你簡直是個女流氓!”
溫玉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側眸輕巧吩咐:“寒月,動手。”
寒月沉靜一點頭,而後轉過身朝著謝鳳年走過去,邊揉拳頭,臉上邊泛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謝公子,你現在還不走,一會兒可就走不了了。”
說著,她一雙手迅疾如閃電,朝著謝鳳年的褲腰帶拉過去。
謝鳳年沒想到溫玉真的敢當街動手,慌忙捂緊了褲腰帶,往後趔趄了好幾步,撥開人群就往外衝,生怕寒月追上來扒他底褲。
“溫玉,你等著,這筆賬,我會慢慢和你算的!”離開之前,謝鳳年還惱羞成怒地回頭對著溫玉大喊了一聲。
溫玉聽見,眼皮都沒動一下,轉過身朝著武恩侯府門中跨進去。
寒月彎腰,抱起地上一大堆從謝鳳年身上薅下來的東西,跟在溫玉身後畢恭畢敬地走進門。
不一會兒,門前的護衛們驅散了看熱鬧的人,關上重門,為今日的鬧劇點上句號。
撕了庚帖,退了婚,奪回了一部分屬於自己的東西,還當眾羞辱了謝鳳年,轉身進門的那一刻,溫玉的心裏別提有多痛快。
她轉眸瞥了一眼寒月手上的那堆東西,吩咐道:“全拿下去燒了,一件都不要留。”
寒月點頭,將這些東西交給身後隨行的小丫鬟們,命令她們現在就拿去燒幹淨。
小丫鬟們看著懷裏的東西,沒有一樣不是價值連城的,可大姑娘竟然如此豪橫,說燒就要全部燒。
一會兒就是從灰燼裏扒點渣滓出來,估計都夠她們吃一輩子了吧。
溫玉看著小丫鬟們把東西帶下去,忽然想起來還得回去找溫隨安說清退婚的事。
如今她身邊靠得住的長輩都已經死光了,唯一壓在她頭上的就是溫隨安這個爹,雖然溫玉不怕他,但是也難保他會在背後插手退婚事宜,所以有些必要說清的事情要當麵講完。
溫玉想了想,回眸吩咐:“寒月,陪我回一趟壽明堂。”
寒月答應了一聲,主仆二人朝著壽明堂的方向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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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壽明堂,迎麵就看到管家陪著兩個人從台階上走下來。
一道紫衣一道青衣,正是方才在侯府門前出手幫過她的那主仆二人。
管家一麵陪著他二人往下走,一麵客氣地賠不是:“真是對不住,今天侯府裏鬧了些事情,我們侯爺這會兒實在是分身乏術,不能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