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突然,禦街上遍地狼藉,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那兩匹瘋狂的大宛馬撞翻了謝映的馬車之後沒有停留,掉頭便衝著後方溫玉來時乘坐的馬車上撞去。
謝映跟溫玉乘坐的馬車直接側翻在地,兩個人抱著天旋地轉一滾,溫玉隻聽到謝映的背後傳來“咚”一聲響,好像什麼東西砸在了他的背上。
“主子!”溫玉聽到耳邊傳來偃月焦灼的呼喚聲。
謝映的手緩緩從她的眼前挪開,緊接著,環抱著她的手臂也隨之鬆掉。
“你先出去。”謝映咳嗽了兩聲,語氣淡淡的。
溫玉點頭,她明白伸手抓住了偃月寒月的手,從狼藉中先爬了出去,給謝映讓出路來。
出去的那一瞬間,她回眸,忽然看見謝映右邊肩膀已經沾了血,而旁邊的角落上倒著一個沾血的小紫金香爐。想來是謝映剛才為了保護她,挨了這紫金香爐一下。
溫玉爬出側翻的馬車後,謝映也緊跟著在藏鋒的攙扶下慢慢走了出來。
他捂著右邊肩膀,血一淙淙地在往外冒,看起來觸目驚心。
藏鋒遞上一塊幹淨的絹帕,讓謝映按在傷口處。
謝映捂著傷口,抬起頭來,正好對上溫玉的目光。
錯上目光的那一瞬間,他微彎著眼睛笑了笑,好像在安慰她說自己沒事。
“五城兵馬司的人來了!”有人喊了一聲。
溫玉側眸看過去,就見到一列穿盔帶甲的兵馬撥開人群走上來。
早已經有人報信,禦街上有瘋馬闖街,他們正是過來維護治安,一上來就用套馬杆圈住了兩匹大宛馬的脖子。
溫玉看到,那兩匹瘋馬即使被圈住了脖子,還在拚命地朝著她的馬車上撞。
那輛馬車已經被兩匹雄壯的公馬撞得坍塌成廢墟,而那兩匹馬似乎還不打算離開,拚命地用蹄子朝著廢墟上撲騰,仿佛那輛馬車對它們有著什麼奇怪的吸引力。
五城兵馬司的人遲遲等不到兩匹馬的主人,又擔心這兩匹瘋馬繼續當街鬧事,於是隻能下令射殺。
幾支羽箭射穿了馬脖子,很快,兩匹瘋狂的馬便抽搐地倒在地上,傷口流出好大一灘血,嚇哭了不少周圍的孩童。
溫玉聞著這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腦海裏翻天覆地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係列事情,總覺得奇怪,但是現在又不便細想。
現在,到底是謝映身上的傷更重要。
她吩咐寒月:“你留下,一會兒配合兵馬司的人調查,看看今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寒月點頭:“主子放心。”
溫玉又側眸看向偃月:“附近可有醫館?”
偃月道:“前頭有一個。”
溫玉想了想,看著謝映道:“還是先到前麵的醫館簡單處理下傷口。”
謝映淡淡點了點頭:“也好。”
“藏鋒。”溫玉吩咐,“好好攙扶著你家主子。”他們的車馬已經全部壞掉,現在隻能步行過去。
藏鋒攙扶著謝映,在武恩侯府下人的簇擁下,朝著不遠處的醫館過去。
至醫館,藏鋒攙扶著謝映進入裏間包紮傷口,溫玉是女眷,隻能在外堂候著消息。
偃月給她遞了一杯水壓驚,心有餘悸地說:“幸好姑娘今天在謝二公子的車上,若是在咱們自己的車上,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光景,真是萬幸。”
溫玉抿了一口溫水,慢慢理清腦海中混沌的思緒。
的確,今日萬幸她上了謝映的車,如果是在自己的車上,被那兩匹彪悍肥壯的大宛馬一撞,就算她身子骨強硬,現在不死也殘了。
“隻是,偃月,你覺不覺得這很奇怪?”溫玉放下水杯,緩慢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