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起身來聽母親講話。
封氏輕輕說起,果然就是提到封明玉:“你表妹已經來家中住了幾日了,我帶她到處逛了逛,即是熟悉皇都,也是摸摸她的性子。”
“那母親覺得怎麼樣?”白真真毫不意外地問道。
她想起還在閨中的時候很母親商量的對策,若是這封家表妹性子真的適合進宮,而她又願意,自己當然是十分願意成人之美的。
說不定就成為了蕭令遲的側畔佳人呢。
“品行上沒看出有什麼不對,禮節也周全,就是性子還是嬌氣張揚些,怪活潑的。”白母回道。
這倒是跟封家的門風挺相似的,舅家裏除了她母親都是自視甚高的。
“這幾日,我看她玩的悶了,總是纏著我要來宮中瞧瞧你這表姐,你看”白母話未說完,看向白真真的麵上有些許為難之色。
她是不想這麼快給自家女兒添堵的,勸女兒給夫君添房室這種事情,當娘親的做起來難免心疼,即使那是不可避免的皇室。
白真真可不管這些,她近來不正做這些事情的嘛,一個也是看,兩個也是量,索性就應下來:“母親莫要為難,我這兒自是可以先安排表妹來住一陣子,且過些日子我正想著找個什麼由頭將人都弄進來看看呢。”
她一揮手,讓池心將選出來的那些畫卷給拿上來,遞給封氏讓其過眼,“這是我已挑出來的,母親先幫我瞧瞧。”
丞相府內每日裏都有專門的小廝呈報皇都的要聞,是以封氏也是聽說了蕭令遲可能要選妃的事情的,原本以為僅僅是謠言,沒想到女兒竟是已經準備起來了。
她伸手接過畫卷,默默打量了一眼自家閨女,發現並沒有別的異常,於是心下勸自己,宮裏不似外麵,選妃是禮製上的事,早晚都免不了的。
白修明見到這些畫卷也是好奇地湊上去看了看。
封氏挨個翻了翻,越翻臉色越不好,“真真,這些人家若是進了宮你要怎樣抗衡呢,出身未免太”
她知道母親要說什麼。
她選的那些女子的家世不凡,若是真要進了宮得了蕭令遲的恩寵,自己並不能靠家世將她們壓製,這個她不是沒有想過。
但其實反過來講,這樣的局勢到時候也會使蕭令遲不能以朝中還要多多仰仗白丞相之類的理由來嚇唬她了,因為那位得寵的妃子是不會允許自己落下風的。
她並不覺得給自己惹了麻煩,就算是到時候有些“摩擦”,以這些年學過的手段,還能對付不了那些嬌滴滴養起來的小姐不成。
“還沒定呢,我想著到時候也是挑一挑,即得品行溫良,還得陛下看中不是。”
白母聽她這話,才又點點頭多囑咐一句:“你主意多,但也要注意些分寸。”
“是,母親。”
“那我便明日一早安排你表妹來見你。”
母女兩人談妥關於封明玉的事候後,就沒有什麼沉重的話題,封氏開始關心起自家閨女的飲食、起居之類的,兩人一問一答地聊著。
白修明卻一邊抱著畫卷一邊腦中嘀咕,阿遲才娶了他妹妹幾日,就要納妃?還讓她妹妹幫著張羅,這說好的一人獨寵呢?!
他覺得目前的局勢與他預料中的大相徑庭。
席中無聊,他又心內存了疑惑,索性跟白真真提前請辭,說是要去陛下那邊一趟。
白真真知道自己二哥與蕭令遲之前的感情很好,所以沒有阻攔。
白修明先行一步,去了掌乾殿中。
掌乾殿。
白修明也是沒料到會這麼巧,碰到顧平淵也在這裏。
三人原本就是一行長大知遇的,自是沒有見外地一同坐下來。
白修行此行目的本是很明確的,他就是想問問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問題,若是擱以前按他們三人的交情,這種小事兒他毫無顧忌地就開口問出來了。
但今日這個場麵他有點猶豫,一時間竟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畢竟阿遲不再是哪個身份平平的世子,如今已貴為九五之尊,還娶了他的妹妹,兩人之間多了一層親近特殊的關係,有些話有了立場後就不太好說出口。
況且,還有一個顧平淵毫無眼色地在旁邊看著。
他的猶豫被顧平淵看到眼裏,蕭令遲卻是沒有注意到的。
蕭令遲的思緒跑的稍微有些遠,他聽了顧平淵剛剛說的那些話後,已經在計劃是不是該問他老爹借些人手用用了。
顧平淵執起茶盞抿了一口,覺得場麵有些尷尬,輕咳出聲:“咳,修明今日來也是為了令妹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