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磕頭結拜(2 / 2)

陳慎之並未將心裏話說出來,低聲道:“阿正要去泰山,對麼?”

“自是。”嬴政道。

陳慎之道:“此去泰山,路途遙遠,僅憑你我豈不艱辛,若有章邯相送,事半功倍。”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

嬴政一想起來便覺頭疾發作,隱隱頭疼,陳慎之如今頂著自己的軀殼,若是結拜,豈不是堂堂一朝之君與一個逃兵馬匪結拜?這事兒若是傳出去,嬴政的臉麵兒何存?

兩個人竊竊私語,章邯也不著急,便這樣靜靜的等他二人說悄悄話兒。

嬴政心裏頭思忖著,橫豎這些人都不知道朕真實的身份,等這些馬匪送朕到泰山,與大部隊彙合,便與他們再無瓜葛,還能翻出天不成?

嬴政想到此處,終於點點頭,道:“好,便依你。”

陳慎之走回來,道:“即是如此,結拜罷。”

章邯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模樣兒,點點頭,道:“好!我章邯願賭服輸,這就結拜罷!”

三人之中,嬴政的年紀最長,肯定是大兄,隨後是章邯,最年幼的便是陳慎之,三人跪在地上敬告天地,磕頭結拜。

章邯起身來,一手拉住嬴政,一手拉住陳慎之,對陳慎之道:“大兄!”

隨即對嬴政道:“三弟!”

嬴政:“……”

章邯又道:“我章邯孑然一身,從未想過今日能多出兩位兄弟,大兄博學多才,玲瓏善辯,三弟彬彬儒雅,卻深藏不漏,武藝超群,此乃我之幸事啊!”

嬴政聽到此處,頭疾又要發作,深藏不漏,武藝超群?說的是這小白臉一般的陳慎之麼?

章邯對陳慎之道:“大兄,此地荒涼,乃是郡縣交界之處,常有馬匪出沒,大兄與三弟為何在此夜宿?”

陳慎之說起話來頭頭是道,他頂著嬴政的身軀,一點兒也沒有破綻,道:“不瞞二弟,我與三弟結伴前往泰山。”

章邯蹙眉,一張大胡子臉皺在一起,道:“泰山?泰山正欲準備封禪典禮,八方雲集,混亂得緊,大兄與三弟此時前往泰山,唯恐路途不便……這樣罷!即是兄弟,若是大兄與三弟不棄,我便送你們前去泰山,如何?”

陳慎之等的就是這句話,自己去泰山路途遙遠,路上變數太多,何況身邊還有一個細作詹兒,阿正也不是知根知底兒之人,若有章邯相送,也可多方牽製,等找到機會,甩掉眾人,逃跑不遲。

陳慎之心中的算盤劈裏啪啦的打算著,當即點頭道:“能有二弟相助,那便再好也不過了。”

眾人正說話,天邊微微發亮,灰蒙蒙一片,竟是天亮了,太陽緩緩從荒野之中升起。

陳慎之但覺頭腦一陣眩暈,竟有些站不穩,眼前一黑,險些摔倒,與此同時,便聽到章邯的喊聲:“大兄,三弟?你們怎麼了?”

“三弟?三弟?”

陳慎之隻覺短暫的昏厥了一瞬,很快睜開眼目,大胡子臉章邯扶著自己,微微蹙眉,關切的道:“三弟?”

陳慎之心中一動,麵上並不變色,不動聲色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薄繭消失了,寬大的掌心變成了白皙羸弱的掌心,纖細的五指,文弱書生的標配,染血的寺人衣裳也變成了素白色的雅致長袍。

陳慎之……又變回了亡國公子!

陳慎之抬頭一看,是了,又變回來了,阿正的眼神雖然平靜,卻掩藏這一絲絲的探究與深不見底,想必他與自己一般困惑不解。

此時此刻的嬴政,的確困惑不解,莫名其妙與羸弱書生陳慎之兌換了身軀,莫名其妙又兌換了回來,嬴政抬起頭來,迎上初升的日頭,這一切都仿佛異常荒誕的怪夢,難道……因著天亮了?

簡直是無稽之談,嬴政心中哂笑一聲。

“嘶……”

他的嘲諷還未抵達眼底,突然覺得身子上有些不對勁兒,傷痛的感覺回籠而來,手臂的疼痛刺激著嬴政的感知,不止如此……

嬴政慢慢抬起手來,寬大的掌心捂著自己的胃部,胃中的感覺是如此的似曾相識,如此的微妙不可言,是了,是陳慎之變成自己之後,頂著自己個兒的身軀,硬生生吃下了兩個大鍋盔!

嬴政:“……”朕……又食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