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將芝麻搗碎,芝麻碾碎之後會越來越粘稠,按照陳慎之的方法變成芝麻醬,芝麻醬沉澱在下方,而上方浮現出來的便是芝麻油了。
陳慎之將浮起來的芝麻油撇下來,裝在陶土罐子中,自己用一些,剩下的可以留起來,往後讓這些野民用芝麻油做菜吃,必然比水煮或者生食美味百倍千倍。
搗芝麻油剩下的芝麻醬也大有用處,以前野民們也是如此搗芝麻,但隻留下燈油,剩餘黏糊糊的“殘餘物”顏色不好看,好似爛泥一般,也不知如何留下來用,便都是直接丟棄的。
陳慎之聽了隻覺可惜,芝麻醬可是好物,可以做芝麻燒餅,吃老北京涮羊肉的時候調一些芝麻醬,還能做芝麻醬蘸料,鮮嫩的羊肉片在芝麻醬裏一裹,羊肉的鮮、芝麻醬的鹹香混合在一起,絕對是人間美味。
雖陳慎之沒體會過這種人間美味,但書中都是如此寫的,大抵是沒有錯誤的。
陳慎之將芝麻醬拿來,和水調和,加入散鹽調味,熟練的將發好的麵擀平擀薄,將芝麻醬淋在上麵,再將薄薄的麵卷成長條,切成一個個麵積子,包成燒餅的模樣,刷上油,便可以上鍋了。
陳慎之喜歡兩口一個的芝麻小燒餅,吃起來方便,圓嘟嘟的芝麻小燒餅,好像一個個小象棋,看起來也可口有食欲。
陳慎之動作麻利,將做好的芝麻燒餅上鍋,沒一會子,芝麻醬特有的香味經過烹調,便飄散出來,幽幽的彌漫在荒郊野嶺的空氣中,愈發的濃鬱。
“好香啊!”
“真香!”
“這……這燈油燒起來,怎麼恁的香?”
“出鍋了。”
陳慎之將一個個圓溜溜,燒的酥香不已的芝麻燒餅從鍋中盛出來,放在承槃之中端出來,他做了許多,保證管夠,詹兒也端著一隻大承槃,裏麵落著滿滿的芝麻火燒。
出鍋的芝麻火燒更是噴香四溢,一隻芝麻火燒比掌心還要小一些,看起來可愛又有食欲,外皮焦香酥脆,還點綴了很多芝麻,芝麻也被烤的焦黃噴香,簡直極致誘人。
一直哭鬧的小娃兒聞到芝麻燒餅醇香的味道,立刻止住了哭聲,好奇的抓起一隻燒餅塞入口中,“嗷嗚!”咬了一大口,酥、香、醇,燒餅層層疊疊,一咬直掉渣,主食的滿足感直衝味蕾,令人欲罷不能。
小娃兒一個字兒沒說,但眾人見他食燒餅的模樣,足以證明這芝麻燒餅的美味兒,章邯實在忍不住了,也捏起一塊燒餅來。
他身材高壯,嘴巴也大,一口將燒餅塞入嘴裏,不由睜大眼睛:“嗯!好食!這滋味兒……我從未嚐過如此美味!”
一時間,身邊兒的野民也爭相恐後的開始食燒餅,紛紛露出驚豔讚歎的神色。嬴政亦是好奇,到底能美味成什麼程度?飯之美者,無外乎“玄山之禾,不周之粟”,區區一個燈油燒的餅罷了。
嬴政不信邪,也捏起一塊芝麻燒餅,他並未像野民一樣狼吞虎咽,而是托著燒餅送到口邊,輕輕咬了一口。
燒餅酥脆的一咬就掉渣,層層疊疊,外酥內軟,隻是這燒餅入口,無論是芝麻,還是餅,均是毫無滋味。
嬴政看向手中咬了一半的芝麻燒餅,聯想到不久之前食湯餅的情形,心竅一晃,恍然大悟,抬起頭來看向不遠處正食得津津有味,不停往嘴裏塞燒餅的陳慎之。
嬴政眯了眯眼目,不,並非是這燒餅毫無滋味兒,而是陳慎之這具身子,嚐不到任何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