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下唇,似乎想到了從前,竟然笑起來。
安舒童撇了下嘴巴,遞過去說:“休息會兒吧。”
安翊陽接過牛奶,仰頭一口氣灌了半杯,問:“二哥以前也是這樣對我姐的?反正每次你離開後,她都要氣得在房間裏亂喊亂砸,誰都管不住她。”
“是嗎?”霍江城吹了下茶麵,抿了一口,又抬眸看向安舒童,“我怎麼不知道。”
“阿陽的話,你也信?”安舒童真是要被弟弟氣死了,泄氣般癱坐在一邊說,“你們餓不餓?我會煮麵。”
霍江城道:“算了,再等幾分鍾,我去做。”點了點安翊陽,“繼續。”
安舒童耷拉著腦袋,輕步走了出去。
她去廚房,洗了青菜洗了番茄,還拿了倆蛋。正燒著水準備煮麵,霍江城推門走了進來。
“二哥……”見到霍江城,安舒童頓時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整個人渾身僵硬。
似乎大腦裏每個腦細胞都在叫囂著提醒她,那天光著身子,被他看到了,被他看到了,看到了……
安舒童想逃避,霍江城喊住了她:“難道以後一輩子都不見我?”
“沒有啊。”她沒有想過一輩子不見他,她隻想著,等過段時間,那件事情在兩人腦海裏漸漸都淡忘掉了,她再慢慢出現在他跟前,“我沒有。”
“真沒有?”他一邊做事,一邊抬眸睇著她。
安舒童沒說話,隻是像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低了腦袋。
開了合適的火,將麵給煮上,菜一律放進去,蓋上鍋蓋,霍江城這才說:“我的確是看到了。”
“你還說!”安舒童雙手捂著臉,氣得跺腳,“你就不該看的,你也不該告訴我。”
霍江城望著她:“不告訴你,以後天天晚上跑去陽台偷窺你?”
安舒童仰頭,望著他。倒是提醒她了,他能看到,別人,或許也能,萬一有那種大晚上沒事做喜歡用望遠鏡偷窺的偷窺狂呢?
“你身上,我哪裏沒看過。”他知道說這話有些輕浮了,但卻情不自禁說了出來,“你剛出生,我經常抱你。你換尿布,洗澡,我好奇,也去看過。隻不過,你過了滿月,我就沒再看。”
安舒童要氣哭了,紅著眼睛:“為什麼要說這些?你知道我本來就很難為情了,你還說。”她哭了出來,彎下腰,雙手抱著膝蓋,臉埋進臂彎裏,隱隱抽泣。
這件事情,不過是個導火索,她想哭,其實很久了。
這段時間來,壓力實在太大,她強撐不住了。
微彎腰,霍江城湊到她跟前說:“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安舒童真想放開了嚎啕大哭,但是她不敢,怕弟弟聽到。
她越哭越厲害,卻又不哭出聲音來,隻肩膀聳、動得越來越厲害。霍江城望著心疼,雙手鉗製住她雙肩,將她圈到了懷裏。
安舒童伏在他胸口,他抱著她,寬厚的胸膛,完完整整留給她。安舒童沒有掙脫,就縮在他臂彎裏,哭得一抽一抽的,嗚嗚咽咽,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野貓。
他大手輕輕撫拍著她後背,一下一下拍著。他們相擁的姿勢,更像是一個兄長對待一個小妹妹,而不是情侶。
霍江城守著禮節,也沒有乘人之危的意思。
“哭完告訴我,我有件事情和你商量。”
過了有幾分鍾,安舒童漸漸止住哭,問他:“什麼事情?”
那邊麵也煮好了,霍江城過去關了火,拿了三隻碗盛了三碗。安舒童見他此刻不提,便沒追問,等他送一碗進書房去再出來後,她又問他:“你剛剛說有事情跟我商量,是什麼事情?”
“坐下來說。”餐廳裏,吊燈下,他們麵對麵坐著,霍江城直言道,“願不願意再嫁給我?跟我結婚。”
“什麼?”安舒童愣住,“二哥你……為什麼?”不等霍江城說話,她又說,“我知道你是真的對我跟阿陽好,可是……我現在這樣,一無所有,你可以選擇一個好的。我嫁過人了,就算你願意,霍爺爺跟霍伯伯,也不會答應的。”
“隻要你答應,別人都好說。”霍江城冷靜又嚴肅,這樣理智的求婚,也的確是有些嚇人。
沒有鮮花鑽戒,沒有甜言蜜語,真的不夠浪漫。但是其實,安舒童不在乎這些,她還是跟八年前一樣,她不想嫁給他。
對他雖然沒有從前那麼畏懼跟抵觸了,但是,總還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