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說得,自相矛盾。”蕭愛道,“木楊吃了虧,吳家小姐就算精神有問題,但是吳家既然知道,出來卻沒有人在身邊陪著,追究起來,也是有責任的。這件事情,木楊的傷害是最大的。”蕭愛倒是冷靜很多,“這幾天,你注意著她的情緒,別在她耳邊不停叨叨,她聽不進去,看著就行。”
“木楊。”齊庭鈺聞聲趕了過來,腳步匆匆,麵色慌張。
“齊庭鈺!你還敢來。”薛蓉找不到吳媚,自然將火氣都發泄在齊庭鈺身上,“你害的我們家木楊還不夠嗎?你現在過來,又想幹什麼?要不是你,我們家木楊怎麼會被那個神經病害成那樣。”
薛蓉對齊庭鈺一陣捶打,蕭愛沒有攔著,齊庭鈺也沒有躲閃。
“好了,差不多行了。”或許是蕭愛嫌薛蓉煩了,見她沒完沒了嘮叨,皺眉將人拉開了說,“看看木楊肯不肯見他。”瞅了眼齊庭鈺,蕭愛走了進去後沒多久,走出來說,“她願意見你,進來吧。”
齊庭鈺進了病房,看著躺在病床上滿臉纏著白色紗布的安木楊,他再次情緒失控。
舒雅起身,將靠在床邊的位置讓給齊庭鈺。
“對不起,木楊,都是我害了你。”齊庭鈺已經知道是吳媚對安木楊下的手,他明白,吳媚是誤會他跟木楊了。
如果他們倆真有什麼苟且,那是自己罪有應得。但是現在他們之間幹幹淨淨的,卻害木楊受這樣的侮辱,他是不能接受的。
“對不起有用嗎?”薛蓉想繼續聲討齊庭鈺,好以此威脅他些什麼,但是卻舒雅拉扯出去了。
安木楊終於開口說話了,卻是沒有看著齊庭鈺,而是看向另外一邊,她道:“你知道嗎?我媽媽還在懷我的時候,我爸爸就在外麵包養女人,根本不回家。我媽媽有苦難訴,所以孕期常常酗酒抽煙,最後害得我剛出生,就落了一身的病。我之前的二十七八年,都是在自卑中度過的。”
“後來安家破產了,我從千金小姐變得一無所有。我原本以為,我會過得比從前更加淒慘,但是卻沒有。不但沒有,我還漸漸找到了人生的希望,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氣跟目標。你怕是不會懂,之前那段日子,我有多快樂。我靠自己的才華跟雙手賺錢,賺的每一分錢,我都異常珍惜。”
“我覺得,老天或許終於寵幸我一回了。讓我靠著自己,不靠家裏不靠別人,努力活出了人樣。”安木楊說著說著,無聲地哭起來,她默默淌著眼淚,“但是我錯了,我或許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因為我天生就是被老天拋棄的那個,不管怎麼活,不管給了我多少希望,總歸回頭還是一塌糊塗。”
“我毀容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安木楊漸漸哽咽起來,終於扭頭看向齊庭鈺,“你現在來,是想做什麼?還是來替吳媚向我道歉的?道歉就不必了,我不會接受。”
齊庭鈺說:“木楊,你會重新站起來。現在醫學發達,你會徹底好起來的。”
安木楊說:“醫生雖然背著我對我媽媽說了,但是我知道,我聽到了。我這張臉,想恢複得跟從前一樣,根本不可能。吳媚在我臉上劃了四五刀,我都成了李秋水了。就算傷疤愈合了,疤痕也還在。齊庭鈺,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齊庭鈺卻握住安木楊的手:“不管怎麼樣,你要堅持。這次你吃虧,這個虧,我不會讓你白吃。吳家……實在是欺人太甚,太過囂張。”
安木楊別過臉去,不再說話。
齊庭鈺出來,薛蓉問:“怎麼樣?木楊對你說了什麼?”
齊庭鈺說:“放心吧,我會找吳家算賬。你好好照顧木楊,過兩天,我再來看他。”
“你要是真能讓吳家放點血,算你有點出息齊庭鈺。怕就是怕,你沒有那個本事。”薛蓉咬牙切齒,“我的女兒我心疼,你說你當初要是跟木楊結婚,會發生這些事情嗎?那個吳媚,簡直就是母老虎,腦子有問題的。”
“對不起。”齊庭鈺真誠道歉。
“算了算了,道歉有什麼用?”薛蓉眼睛轉了幾轉,終於還是開口提了錢的事情,“木楊變成現在這樣,吃藥打針住院等等,肯定不是一筆小的數目。你要是真的關心木楊,就拿些實際的東西來吧。”
“別說這個,丟我們家的臉。”舒雅知道齊家現在不比從前,“木楊需要多少錢,我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