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
趙夢晴沒有想到陸從安會忽然出現,她心裏一下子慌張起來,怕他看到了自己哭,就以為自己是深愛著霍江壢的。
趙夢晴立即朝陸從安跑去,問他:“你怎麼下樓來也不出聲?就這樣悄悄站在那裏,你知不知道,我一回頭看到你,嚇死了。”
陸從安眉心漸漸舒展開來,扶著趙夢晴的手緩緩走下樓梯來。
聞聲,倒是覺得好笑:“你又沒有做壞事,怎麼會被我嚇著了?”
見他還能開玩笑,趙夢晴徹底鬆了口氣,然後又說:“那以後我悄無聲息站在你身後,一句話都不說,讓你一回頭就看到我,看你嚇不嚇得著。”
陸從安難得會跟她開玩笑,他嘴角噙著笑意道:“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能近我身,卻還不讓我察覺。”
趙夢晴氣極,伸手便去掐他:“知道你厲害,知道你是陸首長,是年輕有為的少將大人。可是,你也不能這樣欺負我啊,我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
“但就是你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能夠壓製得住我。所以,你也很厲害。”
“真的?”趙夢晴有些意外,他竟然不提剛剛的事情。
“媽媽,月季打了熱水來,給你洗臉的。”月季小小人兒端著一個盆,裏麵裝了半盆水。
她走路一晃三搖的,那半盆水灑出來不少。
趙夢晴忙接過來說:“還真去給媽媽打水了啊?其實媽媽不洗臉,就這樣看著,是不是也挺好看的?”
趙夢晴話是對著月季說的,但是目光卻是瞥向陸從安的。
陸從安坐在沙發上,俊眸含笑,輕輕頷首:“當然。”
趙夢晴笑起來說:“雖然你這樣說,但是,月季打水來也是一片孝心。我今天要是不用這個水洗臉,豈不是辜負了月季的一片孝心嗎?”
“來,月季幫媽媽洗臉。”
月季可高興了,笑起來說:“幫媽媽洗臉,也幫爸爸洗臉。”
月季小手擰了熱毛巾,給媽媽擦了臉後,又重新擰了給陸從安擦。
陸從安微微傾身,將臉湊到月季跟前去,那英俊又剛毅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此時此刻,一家三口呆在一起,畫麵溫馨又動人。
月季認認真真幫爸爸媽媽洗了臉,然後說:“我去把水倒掉,爸爸媽媽你們說話,我不偷聽。”
趙夢晴笑:“人小鬼大。”
陸從安目光流轉,輕輕掃向趙夢晴。
他手握住她的手來:“夢晴,我知道自己這回做錯了。你對我的心,我知道。”
趙夢晴望著他笑,眉眼間盡是溫柔。
“你知道就好。”她將腦袋輕輕靠在他胸口,聲音低低的柔柔的,“我就怕自己做這麼多,又得被你誤會成是因為愧疚,那我就冤枉死了。我們在一起,很開心的,不是嗎?”
“是啊,很開心。這些日子來,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段日子。有你,有月季,我別無他求。”陸從安目光淡淡,卻透著堅定,他垂眸,伸出手來,將趙夢晴攬在懷裏,一低頭,便親吻她發絲,“夢晴,我等這天已經很久了。此生你若不離,我便不棄。”
“從今往後,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好不好?”
“當然好。”趙夢晴又驚訝又激動,眼睛閃閃發光,她伸出手來,“拉鉤,以後要是誰先離開對方,就是小狗。”
陸從安啞然失笑,搖搖頭。身子沒動,隻以為她是好玩的,才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抬眸,見她還在看著自己,並且態度認真又堅定。他想了想,便伸出手去,小手指與她的勾在了一起。
“現在拉鉤了,一百年都不許變。”趙夢晴滿足。
陸從安說:“是,一百年都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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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陸從安照舊去樓上午休,保羅去給陸從安檢查身子。
“今天一切都還挺好的,沒什麼問題。”保羅邊說,邊摘下測聽器來。
陸從安卻像是有心事一般,看著一處愣神。過了會兒,他才問保羅。
“如果做手術的話,成功的幾率是多少?”陸從安目光輕輕掃向保羅,平穩而泰然。
保羅倒是吃了一驚:“陸先生不打算保守治療了?”
陸從安說:“就這樣活著,不過也隻有兩年的光景。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不但磨滅自己的心性,也會拖累了別人。與其這樣,不如放手一搏。保羅,我想做手術。”
保羅有些激動,但是也非常緊張。
“我之前說過,如果強行做手術的話,隻有百分之十的幾率成功。陸先生,一旦手術失敗,你可是連這兩年的安逸時光也沒有了,你真的要打賭嗎?”
“我想好了,做手術。”
陸從安態度堅定:“成與敗,我都接受。不過,我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