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淵閣內,安苑收拾妥當,裹好一個小小的布袋包袱,側身往衣裙上一係,透過小窗看院子裏四野無人,便躡手躡腳地向外走去。
她躲得仔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且心中不停默念著天神加運,祈禱自己這次可以順利前往人間。
不想還沒走出自己的院子,就與同樣偷偷摸摸前來的白汎撞了個滿懷。
安苑快速定了定神,眼睛一眨,然後利落地抬手一卷她的胳膊,迅速繞至背後,自己則裝模作樣的死死卡著她的脖子,“你跟千裏眼結拜了嗎?”
“我三次悄悄出去,三次都碰上你,前幾次你痛苦流淚地說自己不是故意的,我後來查了查也算是情有可原,暫且就放過你了。”
“那這一次呢?你好好說說,又是什麼理由?”
安苑動作凶狠,語氣卻是懶洋洋的,她歪頭看著懷裏有些哆嗦的婢女,好整以暇地聽她給自己解釋。
“少主…族長派我來看一看你有沒有在好好修煉。”
“你撒謊,父親這兩日根本就沒有要求我修煉。”
白汎急的眼淚都快要落下來了,“對對,的確不是族長要求的,是少主您師父,前日裏你才答應了來著。”
安苑眉頭一蹙,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這回事,隨後鬆開了禁錮著她的手,輕輕推了一把白汎。
白汎在她麵前悠悠轉了兩個圈。
“我師父來了?”
白汎搖頭。
“那不就成了。”安苑便放心地往前走去,“回去稟告我父親,少主天資聰穎,朝乾夕惕,成神機緣指日可待。”
“這不行,少主!”
白汎張開雙臂,急急地攔在了她麵前。
安苑抱胸,輕輕笑著,“小白汎,無事,明日一早你就能見到我了。”
“少主!”
白汎見攔不住她竟跪了下來,眼淚驟而落下。
“跪什麼,起來說話。”
“少主,族長交代您這兩日不要出故淵閣,就在房間裏好好待著,請您…請您不要再為難奴婢了。”
白汎這一番話說的屬實不是她的風格,平日裏她大大咧咧,整日跟在安苑身邊,無比跳脫,總是絮絮叨叨的沒心沒肺。
然而此刻,她一張笑臉幾乎皺成了一團,就像是真被什麼複雜之事困住了一般。
安苑盯著她看了半晌,然後沉默著把掛在腰間的布袋收起來,頭也不回的向前廳走去。
“白汎,我當然不會為難你,不過就是下個天界而已,我去找父親。”
“請少主回房!”
白汎從地上站起來,再次跑到她麵前攔住人。
這竟是連院子也不許她離開的意思了。
“禁足?”安苑聲音發冷,“父親的命令?”
白汎艱難開口,“族長隻是讓您多修煉幾天,長修為。”
“是嗎?”安苑的臉色不太好看,“這天界近百年間,除了玄胤天君,可曾還能找出另一個比我天賦要強的神仙?”
白汎咬牙,低著頭不知該如何作答。
“就算不說天賦,想必有些神君的靈力也不如我吧。”
她看著麵前這個此刻強忍著不做言語的婢女,感到有些好笑,“成不成神在我,不在任何人,我若不想,誰都逼不了我。”
安苑心想是不是前幾日拒絕了父親提起的修神曆練,這才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自己關了起來。
但轉念又一思考,那時自己的想法父親和母親也是同意了的,沒道理現在突然的把自己困住。
“你告訴我,父親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安苑到底也是個南音族正經的小少主,麵容板起時讓人不妨就有些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