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不是快要離開我了…仙女姐姐我要怎麼辦…”
“姐姐是我的姐姐,永遠都是!”
“那姐姐和你約定,過一段時間再來看字逸好不好啊!”
……
“鄴陽繁華,你若喜歡,就常來看看。”
“我記住了,等我回來,可要給我燒酒喝。”
從前聽人說逃避是不想麵對一件事情的最好辦法,當時不信,現在才越來越明了,原來時光結束在生命盡頭之時,會這麼令人安慰。
——
“其餘人呢?都不見了?”玄胤冷著臉問身邊的侍官。
“回…回天君,的確是這樣的,幾日前天涯海出現了一位不知名的靈君,以一人之力拿下了那裏,翎光仙君殊死一搏,卻還是沒能成功。”
看著天君的臉色越來越沉,侍官的聲音也越來越抖,“自那日後,天涯海沉,問明山現,所有的人間生魂和南音族人就…就都不見了。”
“成幻。”他叫來人,“去查!”
“是。”
玄胤腦海中一片混亂,他不過和往年一樣,因為心神常常不穩需要定期去白泉洞休養,隻短短幾日,再回到逍遙殿時就有人來告訴他天涯海出事了。
一問才知道安苑連同所有人都消失不見了。
這麼大的事情發生,整個天界竟無人出手相助。
然而想想也是,他沒有發話,誰又敢私自去天涯海。
在殿中靜坐了片刻,他想起前幾日清漓去找自己的畫麵,支支吾吾,閃爍其詞。
隻不過他一向不多管閑事,並沒有開口去問。
但是現在…他糾結了一番,抬腳去了清涼殿。
“天君?”清漓見玄胤到來,很是驚喜,連忙召人奉上茶點。
玄胤沒有坐下,開門見山的問道,“你那日於白泉洞,究竟想說什麼?”
清漓的動作擱置了一瞬,臉色也徑直僵住,但很快又恢複,露出一個合乎時宜帶著些疑惑的淺笑,“什麼?”
“照看你是我的責任,去白泉洞自然是為您添置雜物的…”
“至於想說的話…”她眼睛一轉,“不過是些家常而已。”
“天君若想聽,清漓願日日去逍遙殿侍奉。”
玄胤皺眉,打斷她想要繼續轉移開話題的閑聊,“當天正是天涯海出事,我隻問你,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我…什麼…天涯海?天涯海發生什麼事了?”清漓不敢直視他的目光,裝作整理茶點的模樣順勢坐下。
此時此刻,玄胤再問‘為什麼不告訴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清漓的自圓其說在他看來隻是無用的逃脫與隱瞞,看不出絲毫真實。
他收回眼神,轉身離開。
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疑義,“天君還念著那個小丫頭?”
玄胤腳步不停頓,回答依然淡漠,“無念。”
清漓靜靜地看著他遠去,殿內又恢複成像從前一樣的沉寂,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再也沒有一點點溫暖。
她很清楚神君沒有說謊,當然也不屑於對自己說謊。
他從來就是這樣一個人。
對安苑那位小丫頭無念,對自己也無念。
不同的隻是…自己的一個身份而已。
清漓閉上眼睛,悄然無聲地安慰自己,安苑是罪臣。
天界的罪臣。
所以自己沒有錯。
回到逍遙殿,玄胤即刻投入到了繁雜的政務之中,天涯海事件雖然重大,但結果已經不可改變,現在需要查明的,也就隻有南音族到底在何處了。
等到成幻回殿中複命時,玄胤終於把近幾日堆疊的政務都處理完了。
“如何?”
成幻上前先行問禮,然後手中緩緩出現一個如意鏡,施法放大其中所投之畫麵,“這是當日的天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