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遮風擋雨處的時候,荒郊野外她也能活下來。
司空承大約是滿意的,笙笙瞧見他眉眼更舒展了些。
“如此你就先收拾自己的住處,那屋子空置了多年大抵有些亂。”司空承撐著傘走向右邊的木屋。
笙笙看著小師叔收了傘放在廊下、推門進了屋中,方才收回了目光轉身。
看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小師叔瞧著就很溫和,跟著他修煉的日子想來不會很難。
笙笙如是想著,此前的忐忑散去。
左廂房空置多年,確實如司空承所言有些亂,好在桌椅、床榻、書架等基本的家具物件都還齊全,笙笙花了小半日將屋裏收拾幹淨,又鋪了被褥等,就算是暫時安頓了下來。
從屋中出來時是午後時分。
大雪已停,陽光落在積雪上顏色正好,笙笙站在廊下心情挺好。
隻是肚子有些餓。
修行之人雖比凡人強健,但她還未辟穀,半日未進水米自然有點熬不住。
她住的屋子沒有廚房,此事本該找小師叔的,但看著對麵緊閉的房門笙笙又猶豫住。
大師兄的話對她多少有些影響。
半刻鍾後,緊挨著後院的樹林裏,地麵的積雪被清理了兩米見方的地界,笙笙正蹲在火旁烤兔子。
柴火是用劍從樹上砍下來的幹枯樹枝,兔子則是早前從宗門食府買的。
也幸好她有囤東西的習慣,儲物袋裏吃的用的都不少,在摸清楚小師叔的脾氣前,自己先對付些日子也沒問題。
幹枯的樹枝沒有水分,抖落積雪後很容易燃燒,雀躍的火苗帶給人溫暖。
隨著不斷的翻烤,穿在削尖木棍上的兔子漸漸烤熟,水亮的油珠在微焦的肉皮上接連不斷地冒出,肉香伴著青煙繚繞到鼻尖。
笙笙用匕首不斷地在兔肉上劃開細小的口子,繼續翻烤到火候差不多時,才又從儲物袋裏取了鹽和孜然等調味料出來。
等到她最後要撒蔥花時,卻被人阻止了。
“我不吃蔥。”司空承不知何時出現的。
笙笙抬頭看了看小師叔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又低頭看了看手裏香味撲鼻的烤兔子,好片刻才頷首嗯了聲,取出張油紙撕了條兔腿遞過去。
司空承不客氣地接過去,動作優雅但速度不慢地開吃。
笙笙雖覺得眼前這幕有些違和,卻到底是顧著自己肚子要緊,撕了半邊兔子下來撒了蔥花。
烤兔肉外焦裏嫩、香味撲鼻,入口滋味恰到好處,笙笙對自己今日手藝很是滿意。
……如果沒有被小師叔整整分掉倆腿和一大塊兔胸肉就更好了。
很快整隻兔子被分食殆盡。
笙笙看著小師叔施施然起身,遞了張手帕過去,沒話找話:“小師叔未辟穀?”
司空承擦幹淨了手,頓了頓把手帕收了起來,隨口回答:“已有許多年未曾吃過食物了,今日得見一時興起。”
“那,那小師叔覺得味道如何?”
“尚可,雖不算頂尖,但以你的年齡,又非專門修煉仙廚,有這火候已是難得。”
“那就好……”
“餓了,為何不來告訴我?”他打斷了她的話。
“我想著不好總打擾您,不若自己先應付著,等下次隨您學習時在詢問。”
“是我疏忽,忘了你還未曾辟穀,我屋後有廚房,你日後盡可使用。”司空承道,“不過那廚房從未使用過,需得你自己收拾,若有不能用的地方盡可告訴我。”
“多謝小師叔!”吃飯問題解決,笙笙高興地行禮道謝。
司空承卻皺了皺眉:“不必如此拘謹,都是自家人,以後也不用再行禮。”
“這……是,那師侄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笙笙想了想沒有扭捏。
小師叔於是又神出鬼沒地離開了,隻留下句沒頭沒尾的吩咐:“今夜子時前,到我房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