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浮玉山不是玉角蛇生長之地,但她手中靈石充裕,光是方才她買的妖獸肉,就夠換十條玉角蛇不止。
她不稀罕那蛇,小心翼翼地養了這許多日,為的是驅散寒意後給他做成羹湯。
是他誤解了她。
司空承想著這些時,又見笙笙進了個專門售賣可食用妖獸的商鋪。
她這回買了足足二十多隻妖獸,其中包括八條一品或二品的玉角蛇,為了方便攜帶又購買了個獸皮袋子。
這種獸皮袋子類似於儲物袋卻能裝活物,內部有十個格子,意味著體型不超過的情況下可以裝十批不會相互廝殺的活物。
相應的價格也是尋常儲物袋的十倍不止。
瞧著她滿臉肉痛地往外掏靈石,司空承到底沒忍住,現身走進店裏阻止她。
“旁的你喜歡就罷了,這些蛇退了。”
經營店鋪的修士看出司空承不好惹,為難地看向笙笙。
“掌櫃的,零頭就抹了吧!”笙笙卻幹脆地掏了把極品靈石出來摁在櫃台上,把獸皮袋揣進懷裏死死拽著司空承往外走。
他擔心用力會傷了她,又怕她會不高興,竟一路被她拽著去了無人的巷子。
“小師叔怎麼也來了永春坊?”
“你日後需要靈石的地方多著,莫要為了不必要的事情浪費那麼多靈石。”司空承答非所問,“就算二師兄給的多,你手裏多留些總是好的。”
“誰說我買這些用的是師父給的靈石?”笙笙截斷他的話反問。
“不是二師兄給的,又是從何而來?”
笙笙卻沒正麵回答:“小師叔若無事的話,不如陪我去個地方?”
或許是心底那絲愧疚還未散去,司空承不知她要做什麼,卻到底答應了她。
笙笙便拉著他的胳膊從巷子裏出去,很快穿過街道進了條長廊。
這長廊上隨地都有擺攤的修士,來往人群魚龍混雜,司空承微微皺眉,不著痕跡地用出法術,讓周圍人都無法接近兩人半米範圍。
笙笙並未察覺他的動作,帶著他往長廊深處走:“這永春坊的春上廊,是散修們自由交易的最大去處,無論是自己煉製的丹藥法器,還是從山中采集的靈草、獵殺的妖獸,都可以來這裏自行擺攤,以物易物或用靈石購買都有。”
“與拍賣行類似,卻無序。”司空承道。
“差不多吧,因為永春坊賣的多是低階修士所需,支撐不起拍賣行的規模,但正因為無人管理,所以這裏可能什麼都有……當然,我來買賣的都是正經東西。”
見他看著她,笙笙補充了最後兩句。
長廊的盡頭靠山,小小的方桌卻用的上等靈木,方桌後是張搭著紅紗帳的床。
床上那女子生得分外妖冶,周身紅衣熱烈如火,正閉目把玩著手裏的青玉簪。
聽聞靠近的人聲,她才慢悠悠地睜開眼。
待得看清了笙笙時,紅衣女子撐著坐了起來:“笙笙!算算日子,不是要下月才來嗎?這位是……”
她的目光落在笙笙拉著司空承胳膊的地方。
笙笙注意到她的目光,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狗膽包天拽了小師叔一路,忙不自在地放開。
“是我一位朋友!”笙笙幹咳了聲,“紅悄姐姐,我接下來有些事,興許很久都不會按時再來,所以今日來把手裏能處理的東西都處理了。”
紅悄的目光從司空承身上略過,落在笙笙臉上時帶了莫名的笑意,卻很快收斂:“我們做生意的,自然是緊著客人的需求,看來今兒會有大收獲了。”
笙笙笑了笑,施法從儲物袋裏往外拿東西。
那是一株株靈植幼苗,每株都單獨用了巴掌大小的“杯子”種著,生機勃勃長勢極好。
其中有幾種司空承瞧著熟悉,稍微想想記起那是她之前養在窗台上的。而那幾種靈植,幼苗時比較脆弱,在儲物袋這樣封閉的空間裏不能放置太久。
他看見那個叫紅悄的女子眼神瞬間就亮了,先是拉著笙笙誇了好半晌,接著滿心歡喜地去輕點桌上那近百株靈植幼苗,最後給了笙笙一個儲物袋。
“還是老規矩算的價。”
笙笙神識探入儲物袋數了片刻,就把儲物袋揣進了懷裏。
這種最低階的儲物袋價格雖不便宜,但比起今日的交易金額來說倒不值提。
因著儲物袋並未認主,司空承神識掃了掃,就數清了裏麵的靈石數量。
是今日她花費掉靈石的三倍不止。
靈植稀少,長勢良好可成活的幼苗更難得,這個價格也還算合理。
直到出了春上廊,司空承才問道:“你從哪裏來的那麼多靈植幼苗?”
浮玉山雖靈氣充裕,卻也經不住長期采挖,她並不像是會竭澤而漁的人。
“我自己種的啊。”笙笙笑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