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承盤膝坐在蒲團上,周身紅光明滅不定。
紅光中他身上有黑色霧氣蒸騰。
他身上的光將本該漆黑的屋內照亮,房間在紅色的氛圍裏顯出幾許陰森可怖。
如此場景若要說是仙道修士的房屋,隻怕見到的人都不會信。
笙笙指甲前進肉裏,靠著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穿過半間屋子去到他身邊。
繞到他身前,她看見他神色隱忍,然而皺起的眉頭、偶爾的悶哼仍然泄露了他的痛苦。
他禁閉著雙眼,像是沒有發現她的闖入。
笙笙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她的到來。
猶豫片刻,她在他身前跪坐下來,試探著伸手去觸碰他。
司空承就在這時突然睜開了眼,用力握住了笙笙的手腕。
“疼疼疼疼!”笙笙覺得手腕都快被捏碎了,眼淚險些飆出來,“小師叔,是我,您輕點兒……”
然而司空承目光沉沉地看著她,手上的力道完全沒有放鬆半分的意思。
笙笙見他像是被定身了般,大著膽子抬頭去細看他神色,卻瞧見他眼中隱隱有血色翻滾。
她心中咯噔了下,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做什麼,司空承就翻身將她壓在了地板上。
笙笙被他這動作驚到,片刻間沒有反應,他卻放開了她的手腕,輕輕撫上她的臉頰。
帶著薄繭的指腹摩擦著她臉頰柔嫩處,酥意散開讓笙笙不由得低哼了聲,她想要躲開他的觸碰,卻被他另一隻手掌住了頭。
然後他低下頭來,鼻尖在她麵上輕嗅,目光中帶著疑惑。
他不像是對她有不軌意圖,反而像是在尋找些什麼。
笙笙雙手抵在他胸膛上,然而用盡了力氣也無法將他推開,隻能開口試圖喚醒他:“小師叔,你別這樣……”
可她剛開口說話,他就像是嗅到了目標,鼻尖移過來蹭了蹭她的唇角,然後嘴唇也挪了過來。
說實話笙笙是有些顏控的,小師叔長得足夠好看,所以他夜間動不動飄個黑化值她也忍了。
所以她白日裏很喜歡和他分享好吃的,也耐得住這山上的寂寞。
就像是從前看著自家師父的俊臉,就可以忽視他臭脾氣愛擺臉色。
但這容忍也是有度的,總之不包括在毫無感情基礎的情況下搞超越正常社交的親密行為。
所以她一爪子狠狠擰在了他腰間,趁著他吃痛停頓時堪堪把頭偏開。
豈料她頭偏開露出脖頸,司空承的目標再次轉移。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脖頸處,盯著微微突起的血管目不轉睛,然後他低頭靠近了,鼻尖觸及她的頸間反複輕嗅,露出目醉神迷的樣子來。
笙笙仰躺在地板上,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見到血肉的野獸。
然後她幾不可聞地歎息了聲,放棄了讓小師叔起身坐端正的打算,忍著他唇瓣在她肌膚上磨蹭的觸感,艱難地把雙手從彼此胸膛間解放出來。
然後她雙手結印,靈力在掌間聚集,淡綠色的法術光芒亮起,爾後她將雙手輕貼他後背,帶著法術的靈力隨即融入他體內。
正常來說笙笙這樣不足築基的修為,貿然往高階修士體內輸送法力是很危險的事情,對方體內力量稍有反卷就可能對她造成重傷。
然而笙笙往司空承體內注入法術卻未曾遇到任何阻礙,她穩妥地控製著靈力流入他體內的頻率,察覺到他漸漸安靜下來後,再度加大了輸送法力的量。
半盞茶的功夫後,笙笙體內的法力接近枯竭,她便順勢結束了施法。
而此時司空承壓在她身上,臉埋在她頸窩裏,整個人動也不動、呼吸倒是很勻稱。
他睡著了。
笙笙生無可戀的看著房頂。
小師叔你倒是滾下去再睡啊!壓死人了,那麼重你吃鐵了?!
推了幾下毫無收效後,笙笙放棄了掙紮,從儲物袋裏摸了個布枕頭出來墊在頭下,準備就這麼對付今晚。
不然能怎樣呢?把人吵醒了他又發病咋辦?
可身上壓了個人,連呼吸都不順暢,又怎麼能睡得安穩。
反複醒來好幾次後,笙笙琢磨著小師叔的發瘋期應該已經過去,就很不客氣的在他腰上狠狠擰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