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師在周一早上第一節課之前到教室來點完人數,又點高析的名:“把座位跟陳學谘換回來。”
高析不想換,舉手說:“老師,我想坐後排。”
齊老師:“你來餐廳吃飯呢?還自己挑座位?”
高析還想說什麼,背上被輕輕戳了一下。她閉上嘴,但還是坐在原地不動。
齊老師也很懂怎麼拿捏她:“鬱清讓,幫她把桌子搬一下。”
高析:“……”
她昨天晚飯都沒吃,在這裏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多趟,才把兩個座位換過來,結果這會兒被鬱清讓一次性又搬回去了。
高析心裏不痛快極了,看齊老師居然想就這麼走掉,她站起來大聲叫住他。
齊老師看她:“你還有什麼事?”
高析問:“老師,考完試是不是該換座位啦?老師你要是事情比較多的話,我來幫你排新座位表吧?”
齊老師:“……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
他帶他家的學齡前兒童都沒這麼無語過。
沒想到高析說幹就幹,第一節課下課,她真的把她自說自話排的座位表送到了辦公室。
齊老師都不知道說她什麼好:“你一節課就不幹正事是嗎?還有你這排的是什麼,顧庭舫這麼高的個子,你讓他坐在第一排正中間?”
高析說:“老師我覺得他成績又差,紀律又差,坐在最後一排沒人管他,他就會自甘墮落變成一個社會閑散人員。”
齊老師:我真是謝謝你這麼替我的工作上心了。
又指著座位表上顧庭舫的同桌:“邵語真呢?她不是你現在的同桌嗎?鬧別扭了?”天知道他都一個準高三帶班班主任了,為什麼還會從他嘴裏問出這種幼兒園老師才會關心的問題。
倒是也沒什麼。
她就想讓全班同學看看他們兩個早戀的後腦勺。
大概也看出來跟齊老師繼續扯皮也沒什麼用,她隻好退而求其次:“不行就算了,不過老師你不要忘了換座位的事啊。”
“等等。”齊老師叫住她。“你那個——那個表格,先放這裏。”
高析一秒換上笑容:“好的老師!”
齊老師大概是怕高析再跑到辦公室來跟他糾纏不清,簡直連夜買站票就把新座位表排好了。大課間的時間不用做操,就把座位表投到公屏上讓他們換。
她排的那張座位表大致被沿用下來,中間細微做了一些調整。比如顧庭舫又回到了最後一排,她自己雖然如願到了窗邊,但依然在第三排。而鬱清讓,不知是不是巧合,跟顧庭舫的座位又變得很近,一個三組六排,一個四組六排,中間就隔了一條過道。然後三組五排還坐了個薑思懿。
鬱清讓每天到了教室,雖然出了2307,但又沒有完全出。總有一種被高析坑了的感覺。
高析居然還不漲教訓,提著書包過來拍顧庭舫的桌子:“跟我換個位置。”她心裏也自有一套理論。之前會翻車是因為座位都固定了兩個月,老師心裏都記住了,才會一眼發現她自己換座位。這次剛換完新座位,齊老師說不定還沒記住呢?
顧庭舫從禮拜五晚上起就沒跟她上過話,手機被拉黑,微信被刪了,然後昨天晚上連群都退了。
過了這麼多天,跟他開口第一句就是說這個。他一開始是想找她好好說,跟她道歉的。但是高析這個人就總是有本事一句話就把別人的歉意一掃而空。
顧庭舫伸著腳靠在座位裏,上下看她半天,笑了一下:“想都別想。”
高析看他那個樣子,就想把餿飯倒在他頭上。狗東西有了別的女朋友,現在連座位這點小事都不肯讓著她了。
她拿他沒辦法,隻好跟鬱清讓說:“你跟我後桌換個座位好嗎?”
鬱清讓頭昏腦漲,差點不顧一切說好。
還好薑思懿人間清醒,在旁邊陰陽怪氣:“有的人自己不學習就算了,怎麼還影響別人學習啊?”
鬱清讓和高析麵麵相覷,彼此都覺得薑思懿罵的人是自己。
最近碰壁碰多了,高析接受能力越來越強。看出來沒戲了,她拎著書包老老實實又回自己座位上去。反倒是薑思懿看她這樣很不習慣,總覺得有點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扭過頭在鬱清讓和顧庭舫之間看過來看過去。
隻是他們兩個一個低頭看書,一個目光跟著高析,都沒人跟他來個傳遞信息的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