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堂的風吹過走廊,竹林簌簌,殘影落地,夏季的午後,空氣仿佛都是淺綠色。
庭院內的侍女正在澆花,遠遠地看見禪院直哉的房門拉開,他的身影漸漸走進,她立刻低下頭,低到極點的視線內隻能看到一截繁複暗紋的寬袖從麵前經過,懶洋洋的聲音傳來,“下去,別到這邊來。”
她帶著差點從嗓子眼跳出的心髒,匆匆行了個禮,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噗嗤。”坐在走廊邊的一之瀨都子笑出了聲。
禪院直哉踱著步走到她麵前,斜斜垂下的眼光從她臉上一瞥而過,“有什麼好笑的?”
“你家的侍女都挺害怕你,小少爺,你的人緣真是有夠差的。”禪院直哉站在她身邊,高大的身影擋住了一片陽光,她眯起眼,隨意的說。
最近小少爺情緒表現挺正常,卻大刀闊斧的收拾了好幾個同宗的庶子堂兄,連兄弟都收拾,這些侍女怎麼能不害怕呢。
她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看著落在花上的蝴蝶。
小少爺收拾掉那些人之後,她的身邊都安靜了不少。
禪院直哉在她身邊坐下。
“那些人有什麼所謂。”他湊近一之瀨都子的臉,刻意讓低語的氣流拂過她的臉頰,“你喜歡不就行了?”
她扭頭看向禪院直哉,沉默了好幾秒,在禪院直哉的眉頭隱隱收緊的時候,才流露出隱約的笑意。
“我當然……挺喜歡你的。”她凝視著前方,像是歎息般輕聲說。
禪院直哉獲得了滿意的答案,卻不滿她的視線沒有落在他的身上。
“你在看什麼?”
她簡短的回答,“花。”
夏季庭院裏的紫陽花,侍女剛剛澆過水,層層漸變的淡紫色花瓣上掛著晶瑩的露珠,折射出曼妙的七彩光線。
禪院直哉輕輕的哼了一聲。
他抬起手,一道銀光閃過,一團一團的花立刻應聲而落,撲簌簌的落了一地。
她看著枝頭整齊的斷痕,空蕩蕩的灌叢,不禁在心中為這些花朵歎氣。
明明那麼對待過他,竟然還能貼到她的身邊來,男人這種生物,都這麼奇妙嗎?
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當然,不論禪院直哉在想什麼,她都不在意。
心情好的時候,她不吝惜陪這位任性的少爺玩一玩,盡管他會齜牙,會低吼,會圈地宣示主權,卻也會嗚嗚低咽,會搖搖尾巴,撒嬌討好。
誰能拒絕這樣漂亮的金毛小狗呢。
禪院家的老宅一片死寂,她需要一些樂子打法時間。
禪院直哉四下張望了一番,手落到她的肩膀上,“都子……”
她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沒有反抗。
下午的穿堂風清涼,陽光安逸,禪院直哉小心翼翼的摩挲著她的肩膀,嚐試著把她往自己懷裏攬,他的羽織熏過香,昂貴的絲質和服帶著清涼的觸感,她順著禪院直哉的力道,靠近了他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