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之瀨都子想,該做的事情都做過了之後,禪院直哉的羞恥心就像是一並消失了,雖然他原本也沒有多少這種東西,
他像是是完全放下了心,並且完全心的相信她和他是一條船上的人。
在別人的麵前,他或多或少的還會偽裝一番,雖然在她看來,大少爺的偽裝都十分蹩腳好笑就是了,但是他至少還會裝裝和氣樣子,假笑幾分。
不像現在在她的麵前,他連裝都懶得裝,將自己傲慢小氣,喜怒無常的樣子暴露了個遍。
上一次床就把她當做自己人。
沒有想到,禪院大少爺,居然還會有,這麼天真的一麵。
她盯著禪院直哉看,心中思緒不斷,麵上神色淡淡。
該說是天真呢,還是單純呢?
還是他覺得,既然已經付出了身體的本錢,就應該獲得這樣的回報?能將她牢牢地綁在身邊嗎?這麼想想未免單純到有些可愛了。
大少爺就沒有發現,他現在的思維,他的自信模樣,就和以往他最鄙夷的女人一樣嗎?
居然自信能用身體把她牢牢綁在身邊。
一之瀨都子覺得有些好笑。
她慢吞吞的走到浴室門前,抱著手臂靠在門邊,笑盈盈的盯著禪院直哉看。
禪院直哉的頭發帶著潮濕的水氣,因為站得近,浴室內的蒸汽熱潮迎麵吹拂在她的身上,濕乎乎的帶出了幾分曖昧的氣氛。
她裝模作樣的敲了兩下形同虛設的浴室的門,語氣和藹的問禪院直哉。
“怎麼了,叫我做什麼?”
禪院直哉直到她走到麵前。才低下頭,冷哼一聲,“沒有睡衣。”
一之瀨都子怔了一瞬間。
她下意識的抬起眼睛,透過禪院直哉的身影,掃視到浴室內。
髒衣簍放在浴室的盥洗池旁邊,水汽繚繞的模糊之間,可以看到,屬於禪院直哉的騎馬袴和羽織,都被他揉成一團,塞在裏麵。
她眨了眨眼睛。
讓禪院直哉把髒衣服重新穿上。那是不可能的,擁有潔癖屬性的大少爺絕對不會穿沾灰的衣服,比他潔癖更嚴重幾倍的一之瀨都子,也絕對不會讓他上她的床。
那麼。
一之瀨都子又瞥了一眼禪院直哉。
深更半夜跑到他的房間裏來洗澡,還不帶上衣服。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在禪院直哉的身上上下巡邏。直到禪院直哉的臉色紅紅白白,側過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才轉開眼,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
雖然說禪院直哉在她這裏,從來沒有占到什麼好處,反而節節敗退,但是事實上,她確實並不是時常的違背他的意思的。
禪院直哉提出的要求,她大多完成,並且好聲好氣的照顧他的脾氣。
如果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她或許已經算得上對禪院直哉百依百順了。
比如說現在,哪怕禪院直哉狠狠的瞪她,氣焰囂張,頤指氣使,她也絲毫沒有計較的意思。
畢竟誰會跟漂亮的金毛狐狸計較呢。
哎。
她真是難得的好脾氣啊。
一之瀨都子在心中感歎一聲,示意禪院直哉稍安勿躁,這才轉過身,不急不緩的走向衣櫃,拉開抽屜。
她的房間並不大,走到衣櫥邊也就兩步的距離,她拉開抽屜,取出其中的紙袋,她沒有回頭,也感覺到禪院直哉的目光緊緊黏在她的背上,他也沒有吱聲,靜靜的看著她的動作。
直到一之瀨都子把紙袋遞到他手中,他低頭一看,看到裏麵的男士睡衣,他才猛然的變了臉色,聲調陡然拔高。
“你房間裏為什麼會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