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守將黝黑的臉紅得不行,低著頭哼哧哼哧地說:“並不怕穿小鞋,就是手癢癢,想打架。”
打架?
禾苗的目光往周圍一掃,看到蠢蠢欲動的黑甲軍,曉得他們都是想跟著圓子上戰場,隻是黑甲軍乃是陛下親自統率的親兵,她和圓子許諾便是僭越。
因此插科打諢,假裝捋袖子:“想和我打架是吧?雖說我如今有點點不便,但把你揍趴下還是能成的。”
和身懷有孕的太子妃打架?他是有多腦抽才會這樣呀?周守將苦笑著看向太子。
圓子負手立在一旁,一直笑而不語,看著溫和,卻是油鹽不進。
周守將曉得沒戲,隻好深行一禮:“末將不能歡送殿下北征,就在此預祝殿下旗開得勝,平安順利罷。”
圓子微微頷首,看向禾苗:“走了。”
東宮還保留著他們大婚時的樣子,到處喜氣洋洋的,禾苗不喜歡這種大紅大紫的奢華樣,要讓人收起來。
圓子不肯:“本宮喜歡天天都是洞房花燭夜。”希望他走了以後,某個人看到這些就想起他來,不要忘記他呀。
禾苗不太明白他心裏想些什麼,不過他高興就好,反正他馬上就要走了,等他走了就是她的天下!
夫妻二人各懷心思,先是與帝後、阿瑄、福慧、碧玉郡主等人家宴,隨後設宴款待國舅、閩侯兩家人。
剛開始還一切正常,酒過三巡,帝後、閩侯夫婦、國舅夫婦就扔下小輩坐到一旁唏噓去了,紛紛感歎自己老了,再用看似刻薄、實則嘚瑟的語氣,誇耀顯擺自己的兒女有多體貼、多可愛、多出息。
接著又說到了兒女婚事,皇後說自己看中了一個小夥子很不錯,想說給國舅家的小魚,小魚年紀大了,該出嫁了。
何蓑衣跟著起哄,說是該出嫁了,正當年華,做父母的再怎麼舍不得,也該為兒女多想想。
國舅不服,反駁說這一輩中是圓子最大,圓子也才成親,憑什麼就說他們家的小魚成親遲了?
再說禾苗,年紀也和小魚差不多,不也才成親麼?
姚靜寧雖未幫腔,卻是一直含笑輕搖扇子,無聲支援丈夫。
於是長輩們轟然鬧了起來,吵著吵著,變成了相親大會,興致勃勃地交換著情報,誰家姑娘不錯,誰家小夥子不錯,可以配給誰誰,絲毫不顧忌一旁的小輩們。
小輩們麵麵相覷,都覺得十分尷尬,小魚和阿瑄最先站起來:“突然想起來有事,先去忙活……”
“不許去!誰敢走就是大不敬!”長輩們一聲斷喝,吼得小輩們麵如土色,悻悻然。
禾苗與圓子作為完成任務的人,在一旁幸災樂禍,笑得打跌,於是被一群弟妹圍攻,紛紛要求他們請客,發誓要把二人吃窮。
二人笑著應了,次日擺了一天的宴席,邀請長輩們參加,長輩們矜持地謝絕了,說是方便他們盡情地歡,其實是為了昨天喝醉酒原形畢露,自覺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