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爛尾樓中,一名白人狙擊手嘴裏輕輕“嘁”了一聲,掀開蓋在身上的廢墟迷彩偽裝布,收起架在身前的狙擊步槍,卸掉消音器、兩腳支架,拆下槍管後,裝進身旁的狙擊步槍槍袋中。

這名白人狙擊手是獨眼,他的右眼沒了。

可是,他並沒有用眼罩去遮蓋右眼處,那個與周圍正常皮膚完全不同的凹凸猙獰的疤痕,任由它展露給人看到。

而在右眼眼眶周圍,還有被動物啃咬的齒痕。

一些影視劇中的狙擊手鏡頭,狙擊手總是閉著一隻眼睛瞄準;但在真實戰場上,狙擊手在進行狙擊時,並不會去閉眼瞄準。

狙擊手在潛伏狙擊時,會用一隻眼睛盯著狙擊鏡搜索瞄準目標,另一隻眼睛則是留意自己身周的情況,防止被人偷襲。

獨眼,對狙擊手的影響很大。

他需要比普通狙擊手更敏銳的感知能力,才能在狙擊過程中確保自己的安全。

而這種狙擊手也比一般的狙擊手更狡猾、更謹慎、更可怕。

滿臉胡子的獨眼狙擊手,穿著一條髒汙的牛仔褲,一雙沾滿泥漿的戶外鞋,很長時間沒有清洗的金色頭發,已經黏膩成一撮一撮。

髒汙、獨眼、不修邊幅。

這個獨眼狙擊手,更像是一個流浪漢,完全不像是一個差點把隱龍斃於槍下的狙擊手。

獨眼狙擊手把那隻磨損嚴重的槍袋背在身上,轉身走下樓梯。

可還走出爛尾樓,就被皮娜拉攔住。

“你不能走!”

皮娜拉伸手攔住獨眼狙擊手,說道:“你必須去殺死隱龍,才能離開!”

“殺了他?你以為隱龍是像你這樣的廢物嗎?如果隱龍這麼容易就被殺死,‘眾神殿’用來懸賞的三千萬綠幣不至於到現在還花不出去。”

獨眼狙擊手用他的左眼瞥了眼皮娜拉,一把手術刀從袖管中滑落到手中,寒芒一閃,架在皮娜拉右側頸部大動脈上,對皮娜拉說道:“另外,不要以為自己得到了佛爺的信任就能對我命令什麼,那個女人,也不過就是一條狗。”

獨眼狙擊手也不知道是有幾天沒刷牙了,嘴裏的口氣堪比生化武器,幾乎能把人熏暈倒。

但皮娜拉此刻根本無暇去管臭不臭的問題,因為那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術刀,正在輕輕劃動,皮娜拉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的皮膚正在被割開。

反擊?

不存在的。

皮娜拉清楚,眼前這個獨眼狙擊手要殺死自己,自己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就在皮娜拉準備閉目等死的時候,獨眼狙擊手突然收回了手術刀,對著皮娜拉提醒道:“下次,就不是在你頸動脈上劃破點皮了。”

皮娜拉摸了摸自己右側頸部大動脈,看著沾在手指上的血,就像是被一桶冰水從頭淋到了腳,渾身冰寒。

“汪汪汪汪……”

獨眼狙擊手剛走出爛尾樓,一條流浪狗就是衝了過來,對著獨眼狙擊手狂吠。

獨眼狙擊手抽出別在腰間的手槍,拉開滑套,將子彈上膛,對著流浪狗的前肢就是兩槍。

前肢被打斷的流浪狗摔倒在地上,痛苦的嗚咽著。

獨眼狙擊手走到流浪狗旁邊,從外套口袋裏摸出一顆手雷,又從狙擊步槍槍袋上抽下一根紮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