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夕月明白雲雀恭彌這話裏的意思,立馬飛快地回了一句。
這沒有經過任何思考的回答,聽著有些敷衍的味道。
這就像是夕月擔心雲雀恭彌會做出在她意料之外的舉動,特意“安撫”了一下這個人形翻譯機,試圖把這個敏感話題帶過去。
在聽到這簡短的回答後,雲雀恭彌撫摸貓背的手也停了下來。
他用左手虎口的位置輕輕捏了一下貓後頸,像是在表明自己的不滿。
“你沒看我正忙著嗎?我們的事一會聊!”
貓咪夕月回頭看了雲雀恭彌一眼,話語裏竟有些嗬斥的意思。她還伸出了爪子按下了雲雀恭彌的手,示意他安分一些。
做出這些的夕月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畢竟在她看來滕川達也馬上就要回答這個重要的問題,她很快就會陷入下一場頭腦風暴中。
她需要高度集中才能從對方的回答中篩選自己需要的訊息,再拋出新的問題收集自己需要的其他線索。
現在的她可不是什麼九條夕月,而是黑貓夫人,需要注意到的重點自然不一樣。
滕川達也並沒有像夕月想象中那樣立馬給出了回答。
他垂著腦袋坐在對麵,看著有些不安。
“這對我來說已經……已經不重要了,”滕川達也雙手捧住了自己的腦袋,回避了這個問題,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我的妻子快失明了,我不希望在她無法繼續繪畫的時候,因親姐姐寫出的故事受到爭議。這是我想要買下淺野希凜所有文稿和分鏡的理由。作為傑琳的丈夫,我需要保護她,就算她燦爛短暫的生涯落幕了,聽到的也該是讚美和惋惜……”
如果說姐姐希凜是因為愛好才動筆寫故事,那麼妹妹傑琳拿起畫筆不過是為了迎合姐姐的愛好。
妹妹希望能為姐姐寫下的故事配上圖畫,能與姐姐有些共同的話題,讓因為腿疾無法自由出門的自己不那麼孤單。
可妹妹傑琳在繪畫方麵有著無法掩蓋的才華。
她有著上帝賜予的天賦,也有被天使吻過的雙手。傑琳十多歲的時候就出過繪本,辦過個人畫展,被名家點評過的作品甚至上過了拍賣會。
就在眾人以為她會成為本世紀最令人矚目的大畫家時,妹妹傑琳卻放下了彩色的畫筆,連載起了隻有陰影與網點的黑白漫畫。
傑琳在十七歲的時候就畫出了最暢銷的漫畫,受到更多人的追捧。
當時的報道全是小藝術家如何成功進行商業轉型,沒有人注意到她放下彩色畫筆的真正原因。
妹妹傑琳的眼睛出問題了,她對顏色的敏感度越來越低,漸漸無法看到這個世界的色彩了,看過很多醫生都被告知無法治愈。
這似乎是家族的隱性病,發病的概率很低,整個家族裏也隻有傑琳的曾祖父得過這種病。
不一樣的是傑琳的曾祖父是從出生起就看不到顏色,可傑琳是見過了這個世界的燦爛,再看著它一點一點褪成灰白。
所有的不幸都發生在了傑琳的身上,可傑琳並未因此放下畫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