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十郎你來了啊。”林曉月打了個嗬欠,隨即注意到身上半蓋著的毯子,想了想也就明白過來,笑眯眯地伸手又去捏了一把赤司的臉頰,“真是體貼啊。”
赤司繃著臉:“既然困的話就繼續睡好了,反正原本就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接觸到臉頰的手指都是冰涼的,和以前溫暖的手指完全不一樣,讓赤司有些不高興。
林曉月把毯子往身上裹了裹,挪到棋盤前,開始擺放棋子:“昨天的對局不是讓你很不滿嗎?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了。半個小時,以我們兩個的速度,能多下一到兩局呢。”
“你真的沒問題嗎?”赤司隻得跟著擺放棋子,“開學的摸底考試你不是說成績不好,下次要考得更好一點嗎?馬上就到月底了,又要考試了吧?”
林曉月一愣,隨即笑出聲來,隔著棋盤摟住赤司的腦袋揉了揉,感慨道:“沒想到赤司你也開始關注這種小事了啊,剛認識的時候才不會管別人的事吧?”
揉完腦袋,林曉月收回手,仍然笑眯眯的:“放心吧,考試也好,將棋也好,都不會輸的。而且我答應了齋藤名人會跟你好好對局,說到就要做到啊。”
可是齋藤名人也說你可以自由安排時間。赤司張了張口,又把這句話咽回去。
相處的時間長了,他也知道白石彌生從來都不會違背自己的承諾,剛認識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哪怕前一天晚上再困,第二天也會按時到達那棵櫻花樹下,就因為她說了一句不來太可惜了。
都算不上是約定或者承諾的話語,她也會做到,這種性格也夠死板僵硬的了。
月考前林曉月的精力耗費愈發嚴重,除了她自己的習題,還有學校的試卷和作業要做,而和赤司的對局也因為兩人都逐漸熟悉對方的棋風,要贏過對方也不容易了。
林曉月倒沒有在對局時睡著,不過分出勝負後直接栽倒在棋盤上倒是真的。
赤司簡直滿頭黑線,赤司媽媽則是見識到了自家兒子照顧人的本事。
“彌生姐你給我去睡覺!”聽到樓上傳來的大叫,坐在庭院裏的赤司媽媽忍不住笑了起來,旁邊的傭人也掩住了嘴:“少爺又被白石小姐氣到了呢。”
“誰讓彌生那麼固執。”赤司媽媽仰頭看著茶室的窗戶,“那孩子太辛苦了,其實沒必要把自己逼得那麼緊的,我看她這兩天的黑眼圈又加深了,真想不明白啊。”
傭人也點了點頭:“明明隻要稍微放鬆一些,就不至於那麼辛苦,為什麼非得撐著呢?”
“她就是那種性格吧?”赤司媽媽微笑,“可能在別人看來很奇怪,但是她覺得理所當然。”
“不過,難得看到少爺會這麼生氣呢。”傭人又想笑了。
赤司媽媽也愉快地點頭:“征十郎總是很成熟,我很擔心他會過於嚴肅和冷漠,這對未來的赤司家可能是一件好事,可是作為一個母親,我還是希望他能更像個孩子。本來他隻在打籃球的時候表現得很輕鬆,不過最近連其他課程也變得享受起來,開始發掘其中的樂趣。”
“我聽到他叫彌生姐姐的時候,真的很驚訝,後來更是注意到他會有意無意地尋求彌生的誇獎和表揚,還真像是姐弟呢。”赤司媽媽又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赤司來到了庭院裏,臉色還是不大好。
赤司媽媽將椅子旁的籃球拋給了赤司,笑著問:“彌生呢?”
“我押著她去客房休息了。”赤司接過籃球,臉色稍霽,不過還是板著臉,“我把她的書包鎖進了櫃子裏,她就隻能乖乖睡覺了,還抱怨說我怎麼越來越像老媽子。”
這下子傭人可是笑得夠嗆,赤司媽媽則是摸了摸赤司的頭發:“征十郎已經變得很會照顧人了呢,我想彌生她雖然說這話的時候其實也是很高興的。”
赤司點頭去打籃球了,心裏卻還在想著剛才的事。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有了姐姐是這麼操心的事,會去關心她的情況,比自己還著急,但是看她好好休息了,又覺得很高興,有一種真切的“這個人對自己很重要”的感覺。
這種感覺並不壞,比起智慧和才能更讓他覺得自己變得成熟有用。
林曉月躺在床上,確定赤司不會回來了,從口袋裏摸出了記著考試要點的小冊子。
幸好她還在身上藏了一個,赤司那小鬼真不像個弟弟——但是也很親切。
她並不是喜歡學習,隻是不想落於人後,將棋可以說是她新多出來的愛好,既然如此就更要滿足自己的興趣,所以兩邊她都會做到力所能及的最好。
話雖這麼說,動作還是小心一點吧,她可不想又被赤司逮到。
海常高校這個月的高三月考,白石彌生一舉成為年級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