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月苦笑:“你就別開玩笑了,深夜打擾真的很抱歉,可是我也隻能找你們幫忙了。”

陸奧點了點頭:“原因我能理解,這件事對快援隊來說也算有利,我也看不慣他們的做法。天亮後我就代表快援隊去找雷普頓的統治者,今晚你也別回賓館了,還是在我們這兒住下比較好。”

“我還是得回去一趟。”林曉月聳肩,“我家米飯還在賓館房間裏呢,雖然它平時在戰艦上都能很快找到我,不過這顆星球它還是第一次來,被別人抓走就不好了。”

“那你一定要早去早回。”陸奧掏出一把短刀給林曉月,“畢竟還不知道你看到的黑影是哪一方的手下,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沒看到你。如果對方折返回去,很有可能對你下殺手。”

“我不會那麼倒黴啦,”林曉月擺了擺手,不過還是接過了短刀,“當時我是去火災發生的區域嘛,可是那個黑影是辦完事離開,和我的前進方向相反。”

“希望如此。”陸奧說完,架起還在呼呼大睡的阪本辰馬扔進了臥室。林曉月滿頭黑線地看著她扔麻袋似的動作,最後收回視線,回去賓館接米飯了。

“那個小少爺好像要醒了。”係統突然提醒道。

“誒?”林曉月驚訝,扭過頭看向沙發上橫躺著的男孩,他的眼皮確實在輕輕顫動。

“對他來說這是件好事,不過對我來說要解釋會很麻煩。”林曉月苦了臉,“我也不知道他昏迷時什麼時候的事了,直接跟他說劫持的事,對剛醒來的人來說太刺激……這種事就交給陸奧吧,我去救我家米飯,不知道它在賓館房間裏怎麼樣了。”

說完,林曉月便幹脆地轉身離開,回自己的賓館去了。

而沙發上拚命睜開眼睛的男孩,隻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門扉合上前的一縷黑發。

“別……去……”嗓音幹啞又破碎,“我……在這裏……”

可是門扉並沒有重新打開,男孩反倒是因為想要動彈,順著沙發滾落到了地上。

他再次暈了過去,隻是即使在昏迷中,他的拳頭也握得緊緊的。

林曉月還沒進入賓館大門時就覺得不對,從門裏傳出來的感覺很不好。

她皺了皺眉:“係統,賓館裏發生了什麼?難道那個黑影真的折回來殺我了?”

“稍等片刻……資料收集完畢,有一人在你的賓館房間裏,隔壁房間的人已經被殺,從氣息上來看,宿主房間裏的人和當時的黑影相符。建議宿主立刻離開!”係統的聲音尖銳起來。

“我的運氣怎麼就這麼差……等等,”林曉月本來想撤離的腳步停了下來,她的臉色有些難看,“那家夥在我的房間裏?米飯呢?”係統沉默下來,遲遲沒有回答。

這個反應已經足夠說明很多東西了,林曉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摸了摸懷裏的短刀,轉身走進了賓館的大門:“早知道就不養寵物了,產生感情後真是……沒法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啊!”

人類真是一種自私、醜陋、矛盾的生物,即使是這種時候,林曉月也忍不住想要鄙視自己。

得知陌生人被殺的時候,她想到的是自己的安危,想要盡快離開這裏從而保全自己。可是在得知和自己朝夕相處好幾年的米飯被殺時,她卻如此憤怒——好像人命還比不過一隻兔子的死活。

正因為無關、沒有感情,她才能漠視。可是在有關、有感情的情況下,她無法忽視。

是這麼想的吧——“米飯是不一樣的。”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那隻怎麼看都隻是普通的兔子的米飯,都陪在她身邊,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保護她。明明隻是兔子,卻也給了她家人般的感情,要怎麼做到轉身就走?

“隻要你覺得值得,那就去做。”係統突然開口道,“就算別人覺得那隻是隨處可見的兔子,對你而言也是非同尋常的存在,那就不要讓他人的眼光束縛自己。”

“為了自己重要的人也好、物也好,不管引起多大的風波都是值得的。”

“盡管我隻是研究愛意的係統,但是對於宿主你所展現的人性,我非常喜歡。”

“居然被一個沒有人類感情的係統說了喜歡,我該覺得榮幸嗎?”林曉月笑了笑,腳下卻不停,朝著自己的房間直衝過去,“你說得沒錯,其實這就和我當初勸說拘泥於殺人的綱吉一樣。”

隻要盡全力維持住自己的本心就好了,比起那些真正該被唾棄的人,她還要好得多呢!

雖說有係統的輔助,但林曉月還是費了一番功夫才解決那個殺手。

迷幻藥在先前把那個男孩救出來的時候已經用完了,所以完全是靠她自己的本事,林曉月身上也掛了彩,不過總體來說問題不大,順便還逼問出了殺手的情況。

那個男人已經發現男孩被人反劫,為此勃然大怒,讓這些先前負責縱火的殺手找出可能走漏風聲的人,然後殺掉。這個殺手就想到了當時一閃而過的林曉月,隻是當時她立刻藏了起來,他才沒放在心上,折返後發現林曉月不見,便認為是林曉月做的。

至於隔壁房間的人,則是因為他潛入時記錯了房間,被住客發現,便下了殺手。米飯原本是躺在床上的,殺手掀開被子看到是一隻兔子,覺得自己被耍了,也幹脆殺了。

“殺得真簡單啊,完全不需要理由。”林曉月低低地說著,她找了塊幹淨的毛巾,把被割斷喉嚨的米飯的屍體放上去裹好,喃喃地說:“還不是哭的時候,明天還要去見雷普頓的統治者,哭過的話一定會看起來……很慘……”說著卻是鼻子一酸,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

她用力吸了一下鼻子,試圖把眼淚憋回去:“我才不是這麼脆弱的人呢,隻不過是一隻兔子,我還有很多事要做,顧不上去管一隻兔子……顧不上……嗚、唔!”

從唇齒間泄出的哭腔又被抿緊的嘴唇堵了回去,她是晴夜,是春雨第七師團的副團長,沒有時間浪費在給一隻兔子掉眼淚這種事上,她必須足夠冷靜堅強才能處理好接下來的各種問題。

回到陸奧那裏的時候,陸奧看著林曉月抱著的東西,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想哭是吧?因為失去了心愛的寵物所以想哭是吧?”陸奧平靜地問道。

“誰哭了,我好得很。”林曉月臉上的表情再正常不過,“大不了我再去養一隻兔子。”

“你這小家夥還想騙我?”陸奧抱著雙臂瞪她,“這隻兔子對你來說是不一樣的吧?別逞強了,瞧你那張臉,想哭卻忍著不哭,真是要多醜有多醜。”

林曉月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沒摸到眼淚,也就笑了笑:“等到了時候,我當然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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