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鬼燈的臉色有再次發黑的趨勢,曉月趕緊說起了別的話題:“說起來,今天你請假的時候閻魔大王沒有反對嗎?我記得最近閻魔殿的工作挺多啊。”

“因為對西式婚禮很感興趣,所以拿來當借口了。”為了滿足自己的求知欲,鬼燈可從來沒遮掩過,至於閻魔大王會不會答應,狼牙棒已經訴說了一切。

曉月吐了吐舌頭,繼續當一個安靜的客人,滿足自己的舌頭。

吃著又想到了記憶裏的那一段,露娜跟白蘭跑去了中國,嚐了不少中國美食,那趟旅途也算得上是甜蜜,如果白蘭隻是一個普通人,就算是現在的她,大概也會動心。

沒有人不希望有人對自己好,能被那樣珍愛,的確是一件幸福的事。

想到這裏,曉月的動作又停滯了片刻——她想到了第一次恢複的記憶裏的那個人。

那個叫做程帆的人,同樣是對她非常好,僅僅是因為晴夜救了他一命,就在晴夜被春雨殺死時,主動承擔了保護她的責任,就算是為此和神威那樣強大的夜兔作對也在所不惜。

到底是為什麼呢?為什麼能夠做到這一點?畢竟從她的角度來看,晴夜就算對程帆很好,也隻是停留在合作夥伴的地步,甚至她很喜歡程帆,卻還是理智地選擇了不與他產生更深的感情。

晴夜跟她收養的那個叫做林檎的小女孩說,她不是不喜歡程帆,而是不能喜歡,原因呢?還有,如果她活著的時候是“晴夜”,那麼現在恢複的這段“露娜”的記憶,又是什麼?

曉月在這邊頭疼,鬼燈也在思索著同樣的問題。

是前世或者說前幾世的記憶嗎?他以前去過中國的酆都鬼城,也知道中國彼世的情況。在中國,死後會進入輪回,每一世都會成為新的生命。這一點看似和曉月的記憶符合,可是,她不應該有以前幾世的記憶,亡者都會喝下孟婆湯,遺忘掉一切從頭再來,不可能恢複記憶。

更不用提各個地區的彼世規定不同,從內容來看,曉月分別在日本和意大利的彼世,就更不符合任何一種實際情況了,肯定有別的隱情在,隻是他還不知道。

鬼燈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麼久以來他也試想過不少可能,不管哪一個,都不是正確答案。這令他有些受到打擊,然後……不止一次地想要把曉月扔到哪個地獄裏去折磨一下,看能不能把她逼得想起來。這其實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看曉月當初的樣子,就能猜得到她是因為心理問題才會失憶,那麼在巨大的刺激之下,她恢複記憶的可能性也相當大,鬼燈也有把握不把她逼瘋。

可是那種做法對曉月來說,未免太殘忍了,更重要的是,他舍不得。

再怎麼說也是陪伴至今的女孩子,他可以對烏頭和蓬不客氣地下狠手,卻也控製在一定範圍內。他從來都清楚底線在哪裏,也有著表達自己的體貼的方式,這不會是他的做法。

呼了一口氣,將心裏的煩躁壓抑下來,鬼燈側過頭看了眼曉月,不出意外看到了一隻還抓著酒杯不放手可惜已經醉得兩眼發花的醉貓。從來都不是擅長喝酒的人,還搶什麼酒啊。

無奈地歎了口氣,鬼燈認命地扶著曉月站了起來,告別遠阪家,回地獄去了。

曉月能喝酒,甚至也會品酒,盡管如此,她的酒量卻算不得好,好在不會喝醉之後發酒瘋,隻是安安靜靜地躺著睡大覺,也算讓人安心。把曉月放回她自己的床上,鬼燈想了想還是去了桃源鄉。

白澤看到鬼燈就炸了毛:“你這家夥跑過來幹嘛!”

“買黃連湯。”鬼燈也用厭惡的目光看過去,他對這個不正經的家夥沒半點好感。

一聽到鬼燈說要黃連湯,白澤立刻換上了嘲笑的表情:“怎麼,你也會宿醉?”

鬼燈斜視他:“你看我像是宿醉的樣子嗎?”說完到底是正經了些,“給曉月準備的,今天參加婚禮去了,她喝了不少,醒過來會頭痛。”到底是女孩子,身體沒那麼好。

白澤也收斂了些,背過身去準備了,嘴裏還念叨著:“曉月可是女孩子啊,你怎麼不看著她,要是喝醉了遇到壞人該怎麼辦?”這種時候倒是有點好人的樣子了。

接過煮黃連湯的藥材,鬼燈放下錢轉身打算走,到門口了又忽然想起什麼,問了一句:“你看著曉月是哪個國家的人?”“中國!”白澤答得毫不猶豫。

鬼燈也不再回話,揚了揚手算作告別。隻是,要不要再帶她去趟中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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