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安揶似乎沒有欺騙自己。
因為從醫院窗口向下望去的時候,在下麵寬闊的院子裏,的確停著一輛漆黑的越野。
但……漆黑?
這讓安荀不由聯想到了之前安揶找來的那輛車,也是漆黑的。
顏色似乎就是某種象征,它是固定的,它始終無法改變。
由於自己的風衣和裏麵的襯衫都已經殘破不堪,無法穿著,因此安揶從房間一角的衣架上麵去了醫生的白色大褂給安荀披上。
少年肌膚白皙,鼻梁高挺,模樣精致俊,唇紅齒白,那對琥珀黃的雙瞳像是在昏暗光線裏也能夠閃閃發光的寶石。
安揶眨眨眼,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忽然覺得如果給他增加一副金絲邊眼鏡,一定會更加好看!因為那樣劇裏所設定的戴著眼鏡衣冠禽獸的醫生模樣直接就跳出來了,而且栩栩如生!
不過安揶也隻是想想,畢竟安荀不是醫生,這裏也沒有金絲邊眼鏡。
“我們得從這裏到下麵去,”安揶指著樓下的漆黑越野說道:“然後驅車離開。”
她看了看醫院周圍,交通便利,物資商鋪很多,還有一些商業公寓。
這座城市的喪屍顯然都隻是一些低等級喪屍,沒有二次進化,對付起來也十分容易。
不得不說,目前情況來看,這顯然就十分符合安揶對自己末日宅生活的一切要求。
隻要給夠食物和水以及電,她就能夠在一間屋子裏宅到天荒地老。
看著周圍,安揶眼睛亮了亮,突然就有些不想走了。
安荀瞧見她略微向往的眼神,眸色微冷,忽道:“安揶小姐,你在想什麼?”
安揶聽見身邊少年的聲音,回過頭看著他笑道:“沒有啦!”
安荀身體還不能大幅度運動,經過一夜休息,他隻是勉強能夠小步的行走。
對於一個少年人來說,突然變成了和廢物一樣的東西,心高氣傲的人一定會生氣憤怒以及不甘心。
然而令安揶有些意外,這些情緒在安荀的臉上沒有絲毫表現。
他顯得十分無所謂,神色平靜,唇角永遠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好像一點也不在意。
於是安揶微微挑眉,道:“隻是有點兒好奇,兄弟,你對你自己現在的處境可真淡定。”
“因為很快就能夠恢複。”少年淡淡說道。
“哦?異能改變了你的體質?”
“差不多。”安荀道:“隻是現在,需要靠一下你,安揶小姐。”
他眯眼笑著看向身邊女孩,繼續說:“之前拚盡全力,保護了你那麼久,即便是為了遵守遊戲規則,安揶小姐也應該會有所動容吧。”
安揶癟癟嘴,聽他這樣說,心裏有些不開心:“拜托!我又不是什麼薄情寡義之人,你說這話的意思好像我會隨時棄你而去一樣。”
“安揶小姐不用遵守遊戲,你沒有手表限製,也沒有異能束縛,潘多拉奈何不了你,你無拘無束,因此隨時拋棄我,隨時離去,都不用承擔任何後果,即使我們分開一個星期,最終死去的那個人,也隻有我。”安荀看著她,平靜微笑著說出這番話。
“所以,我無法確定安揶小姐是否還存有一個人在末日裏過隨心生活的想法,我隻能夠寄希望於安揶小姐心存良善,看在我之前為你所做的事情上,後麵的路程,能夠送我安然無恙地到達曙光基地。”
安揶:“……”
她明白了,可能是剛才看周圍情況時有點兒心動眼神讓安荀這家夥心裏焦慮了,害怕自己直接拋棄他走掉,才會說出這番話來提醒自己。
“我懂你的意思,兄弟。”安揶攤開手,一副無奈的樣子,說道:“放心,我們是隊友,雖然我剛開始確實是懶了一點,但在做人這方麵,我還是沒問題的!”
安荀挑眉,嗤笑一聲,抓出她話語裏的關鍵字:“一點兒?”
安揶:“……”
這種時候挑什麼毛病??
“總之我不會拋棄你的!兄弟!你是我隊友!”安揶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瞳孔倒映出少年俊美白皙的臉,認真說道:“我一定會將你安全的送到曙光基地!順帶治療好我的耳朵!”
不能一直靠ares給自己轉述話語,因為也總有夥伴顧及不到的時候,比如又有誰給自己耳語,ares聽不見,那可就有些麻煩了。
“……”
看見女孩堅定的臉,安荀唇瓣微張,暫未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