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陽光正烈,所有人都恨不能隻穿著褲衩出門。
就連和那道身影一起行走的幾人雖然穿著長褲,可上身也是短袖襯衣,但是唯獨他。
白衫衣,長袖,黑西褲,細碎的墨發下,臉部輪廓似乎比往常更深了些。
細長的桃花眸輕微眯著,好像還是紈絝不羈,卻更多了一些內斂味道。
身上那股子世家子弟的氣息,也好像,更重了。
至少,以前她看到的路遠是從不會穿得這般正經的。
京大的教授不管年紀,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淵博氣質與眾不同,可是,他站在那裏,時而點頭,時而側首,年輕又獨一無二。
“這,不會就是教授們說的,今天請來的講座經濟專家吧!好帥啊。”
“嗷嗷,太帥了吧……”
“我現在去預約教室位置還來得及嗎?”
“不能吧,學校對這個講座極其重視,前期宣傳就有好多人報名了。”
“……蒼天啊,欲哭無淚,不行,我要去扒牆。”
“我也去,我也去。”
聽著身旁路過同學的三言兩語,秦子魚微抿了抿唇,就這麼看著。
路遠在一眾教授的簇擁下已經朝她這邊走來。
她想讓開,可是,腳好像有些沉。
“學姐,不管如何,請收下我的心,”
她在發呆,表白的男生趁機終於鼓起勇氣,將信往她手上的書本上一放,便逃也似的跑了。
秦子魚有些半慢拍的反應過來,想把信還給男生時,那男生已經跑得沒影兒了。
“秦子魚。”
這邊,教授也看到了她,在叫她。
幾個人便停在她的麵前,擋住了一大半的陽光,尤其是她的正對麵。
她很快的恢複情緒,捏了捏那信,對著幾位教授禮貌的點頭打招呼,“教授們好。”
“啊,路先生,這位同學叫秦子魚,國際關係學和經濟學雙修的翹楚,也是我們京大的活招牌。”
一位教授向路遠介紹。
路遠的目光落在秦子魚身上,看了眼她手裏的藍色信封後,稍傾,略略勾了勾唇角,“嗯,還很受歡迎。”
秦子魚抿了抿口水,剛想打招呼,就聽路遠道,“子魚同學,好久不見。”
秦子魚聽到這一句,眼睫微微一顫,卻很從善如流的,然後,伸出手,“好久不見。”
她的手不是很白,反而是那種極健康的小麥色,手指細長,所以大拇指處那薄薄的繭就極其明顯。
尤其是在陽光下,格外的吸人眼目。
路遠笑了笑,然後,伸出手,什麼話也沒說,一握之後,兩人沒什麼情緒的鬆開。
“既然你們認識,那,秦子魚,你就幫著帶路先生去教室吧。”
秦子魚聽著教授的話,本意想拒絕,可是看著路遠的目光,點頭,“好。”
然後,不卑不亢的,手往前一引,“路先生,這邊請。”
路遠這才對著幾位教授微微頷首後,跟了上去。
長長的走廊裏,偶爾有學生走過,看到這一男一女,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還有同學很親切的和秦子魚打招呼的,隻是,眼神都若有似無的朝路遠看去。
“看來,你在大學,很愛歡迎。”
路遠微挑了挑眉,聲音沉澱不少。
秦子魚抱著書,將耳發別到腦後,“可能吧,我爸說,這叫有容乃大。”
“嗬,女漢子變成了哲學家。”
路遠抬了抬手指,腕骨勻稱細膩。
秦子魚別開眼,走了一陣這才發現,和她並排走著的男同學都走前麵去了,而她和路遠竟然還落在後麵,竟然與路遠是平行的速度。
她個子雖然不算矮,可是,路遠分明比她高了一個多頭的,腿,也很長。
她目光微微往下,就看到對方分明就是故意放慢了腳步。
出國兩年,還更加紳士了麼。
“我,聽說,你要出國三年呢。”
兩人之間過分安靜的氣氛中,總是要說點什麼才好的。
“嗯,有點事情,所以提前回國了。”
路遠道,說這話時,看了秦子魚一眼。
秦子魚點點頭,想問,是什麼事情,可是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好奇心太旺盛,盯著手上的書,客氣的道,“那,肯定很辛苦吧。”
路遠繼續看著她,“是有點辛苦,所以,秦子魚同學,你這封表白信是有多吸引你?”
“啊?”
秦子魚忽然抬頭,有些發怔的看著他。
路遠抬了抬手,揚了揚眉後,指了指她的書,“快捏成渣了,嗯,前麵就是教室了吧,你去拆信吧,我自己進去。”
秦子魚站在原地,有些無聲歎息。
她是想把這信扔了的,可是方才顧著和路遠說話,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