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棉拖鞋向上看,先是條紅色大花褲,再是套縫縫補補的大花襖,最後是一張憔悴的中年婦女臉。
“周竊,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棉拖鞋的主人擔憂問道。
周竊臉上立馬出現笑容,“娘,你沒睡啊?”
“嗯,家裏電話沒信號,我打不通你電話,放不下心就一直沒睡。”
周母低頭看向腳邊的棒球棒,她慢慢彎腰,想要去撿。
但周竊搶先一步撿起,用身子不經意遮擋住染血的部分,快速傳給後麵的導遊。
“娘,你眼神不好,這點小事讓我來就行。”
周母欣然一笑,這孩子身上優點她不好說,可唯獨孝順是毋庸置疑的。
“阿姨,打擾了。”抱著東西走來的蘇白禮貌問好。
周母眯起眼睛,仔細一看,“是小白啊,歡迎你們,家裏一下來這麼多人,我都有點不習慣這麼熱鬧了,你們吃飯了嗎?”
“說實話,我沒吃。”蘇白不好意思笑道。
晚上出工前,他隻簡單吃了兩口快餐,忙綠奔波數個小時,肚子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
一提到吃,連導遊與跟班肚子都咕咕叫起,他們臉蛋不由浮現一抹羞紅。
“哈哈,剛好我也沒吃晚飯,順帶去給你們做點。”周母邁起蹣跚的步伐,走向廚房。
蘇白和周竊同時攔住了周母,他們的意見在這一刻出奇相同。
“阿姨,好不容易有次機會,不如今天就嚐嚐我的手藝吧?”
“娘,你去休息吧,讓我們來就行。”
抵不住熱情的周母被迫坐到木椅,看著一群在廚房忙前顧後的孩子們,心情無奈又欣喜。
……
黎明初現,裹在厚實被褥裏的蘇白睜開惺忪睡眼。
“你醒了。”醫生坐在床邊,低頭看著他。
蘇白點點頭,從被褥爬出來,伸著懶腰問道:“現在早上幾點?”
“七點。”
“這麼早?”蘇白一臉驚訝。
昨天他可是深夜三點才入睡,到現在滿打滿算也就四個小時。
明明隻有極點的睡眠時間,他卻沒有一點疲倦,反而精神抖擻,這很奇怪。
“醫生,你對我做什麼了嗎?”蘇白緊抱雙臂,向最可疑對象提出疑問。
醫生歪歪頭,銀發半掩翹起的嘴角,“隻是簡單給你按摩一夜而已。”
一夜……
蘇白看向醫生潔白無瑕的眼圈,“你一直沒睡嗎?”
“除非體內能量耗盡,我是不需要睡眠的。”醫生手指劃在被褥上,“當然,想要睡覺的話我也能主動入睡。”
原來如此,難怪醫生的樣子看上去比他還要精神上幾分。
之後兩人整理好儀表,從西側臥室進入客廳。
“起這麼早嗎?”正往長木桌擺放果盤的周母停下手上動作問早。
蘇白帶著醫生走過去幫忙,“阿姨您也是,起這麼早身體不要緊嗎?”
周母可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昨夜陪他們熬到深夜對她身體本就是一層傷害,現在又醒這麼早開始忙綠,是很容易過勞的。
“畢竟今天是大年初二,人家來拜年,我還睡著,那豈不是鬧了笑話?”周母語氣嚴肅,顯然對這件事十分上心。
“是我睡糊塗忘記今天什麼日子了。”知道勸不動周母的蘇白先示弱,“但請務必讓我們來幫忙。”
以前過節,周母經常會來探望自己的獨生孩子周竊,平日一起工作的蘇白因為與她孩子同齡緣故,也深受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