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足有上百的陳舊四合院，滾滾白煙從廚房煙囪噴出。
院子中，蘇白和老甲一起坐在大餐桌邊，小弟和大哥也在。
之前老廖發出的邀請，蘇白是一點沒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畢竟見石鎮荒漠的程度，旅館大概是不存在了，所以有人幫助他們解決住宿問題，何樂而不為呢。
而且這裏秩序尚未崩潰，各家各戶還是吃著正常的飯菜，雖說不是大魚大肉，但肯定比蘇白這幾天吃的速食好上不少。
“大爺，我有個問題挺好奇的。”蘇白挑起話題。
老甲架起手，“你說，我知道的盡量告訴你。”
“在鎮子裏轉了有幾圈，我見路上都是些跟你差不多年紀的人，怎麼一直沒見年輕人出現呢？”
一聽，老甲擺擺手：“害，你是不知道，石鎮究竟窮了一種什麼地步，水電都是大難題，網絡那種現代玩意在我們這都是奢侈品。”
“我們這些經曆豐富的老頭老婆倒還好，但那些年輕人肯定受不了，為了前途，早就跑去大城市裏生活了。”
說完，老甲從衣兜拿出個煙鬥叼在嘴裏，不過裏麵沒有塞放煙草，也不知是沒有，還是早已戒煙，單純為了解壓叼在嘴裏。
“也別怪他們。”老甲自說自解釋，“十年前他們會離開，還是我們這群老骨頭親手推出去的，畢竟我們比那群孩子更清楚石鎮的未來是怎麼樣的。”
通過話語說出來或許簡單，但隻有本人才能知道，親手將自己的孩子們從身邊推出去，那需要多大的決心。
“這麼多年過去，你後悔當初的決定麼？”
老甲握著煙鬥的手抖了一下，“說不後悔那是不可能的，可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讓他們離開。”
知曉外部世界現今變成何樣的蘇白，覺得不讓他們離開或許才是正確答案，至少那樣今天還能一家人其樂融融坐在一起，心無旁顧的聊著家常瑣事。
而不是生死未卜，陷入末日的掙紮。
“不聊這些了，說說你們吧，石鎮可沒有什麼名勝古跡，怎麼會想來這窮鄉僻壤旅遊呢？”老甲主動轉移話題，掃去悲傷的情緒。
“世界這麼大，我們想到處看看。”
蘇白笑著，沒有選擇說出事實。
如果現在跟老甲說外麵世界大變，末日來臨了，且不提會不會把他當精神病，就算相信也隻是平白添加煩惱，改變不了一點現狀。
“真是不錯的理想，老頭子我年輕時也冒出過一樣的想法，可惜迫於當年時代，至今都沒實現。”老甲遺憾道。
隨後他憤憤拍下大腿，“要我能年輕個幾十歲，說不定今天就跟你一樣，身處世界各地。”
“得了吧。”端著飯菜上桌的老廖一臉嫌棄，“別整天擱那吹牛皮了，就你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脾性，出去保證要不了兩天，肯定屁滾滾跑回家睡大覺。”
老甲撓撓發皺的臉皮，“你這婆娘怎麼回事，在外人前知不知道給我點麵子啊？”
“嗬，就你那破麵子，有人會稀罕？”
邊說，老廖邊放下碗筷，招呼孩子們吃飯。